安廣財清了清嗓子,老居士把頭轉向他,眼神頓時就冷冽了下來。
“小安,當年我離開青竹臺的時候,交代過你的話......你還記得吧?”
安廣財神色一怔,老居士慢慢站起身來,緊盯着他的眼睛。
“本座此去歸期不定,教中大權盡落五魁之手。夏風居心叵測,隱忍多年,必趁此時機興風作浪。顏柳生性懦弱,潘華早逝,其子資歷尚淺,不足成事,此兩支不可作爲依靠。唯有陶青本可接任本座衣鉢,奈何爲逆徒所累,註定半生奔波,無暇他顧。汝手握青竹臺財權,必爲叛徒拉攏之首要目標,然教規所繫,賬房不得修習法術,教中一旦生變,你萬不是夏風敵手。爲防教中財權落入叛徒之手,汝......”
老居士眼神陰冷的緊盯着安廣財,他的身子狠狠的一顫,趕緊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接上了老居士的話。
“汝可假意逢迎,屈從夏氏,暗中將其舉動通報陶青。汝膝下之女安好,天資聰穎,可尋明師悉心教導,必成大器。汝等堅守教中基礎,靜待十六年後,下任青竹居士繼任,定可一舉剿滅叛徒,功德圓滿。此枚神策錢爲汝與陶青祕密聯絡之信物,以魂爲誓,此生......永不叛教。”
安廣財一邊像背課文一樣的說完這段話,一邊從兜裏掏出了一枚泛着淡藍色光芒的神策錢,雙手舉在了老居士面前。
老居士捏起神策錢看了看,神色稍緩,又把神策錢丟回到安廣財的掌心裏。
“難爲你了,本座十六年前的話,你倒記的一字不差。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本座頭腳剛離開青竹臺,你因何後腳就辭職不幹了,眼睜睜看着教中的財權落在了肖玄通手中?那姓肖的身負法力,與教規不合,又是誰如此大膽,做主讓他當上了青字號的賬房一職?”
“是......是陶青。居士,廣財不敢撒謊,讓我離開青竹臺跟着大小姐生意,把賬房一職交到肖玄通手中的,就是陶五爺。”
“......哦?!”
老居士愣了一下,眼光落在了花姐身上。
花姐的嗓音哽咽了起來,兩行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涔涔滑落。
老居士沒接花姐的話茬兒,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喃喃自語着。
“肖玄通,黃華裕......何寧寧?!小陶啊,你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丸子,怎麼把老婆子都給搞迷糊了呢?”
沉默了半晌,老居士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她示意安廣財起身說話,朝着安好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就是好兒吧?哎呀,都長這麼大了。這孩子啊,打小身上有一股骨子裏帶着的靈氣兒,天生就是喫風水這碗飯的。來,告訴奶奶,你都學了什麼本事了?師父是誰?奶奶瞧瞧,是誰有這麼好的福氣,收了你當徒弟了?”
安廣財趕緊笑道,“居士,好兒修習的不是傳統法術,是占卜。這門本事是國外傳過來的,她也沒有拜師,就是在網上找了些資料,全都是外國字,也不知道是怎麼稀裏糊塗的就學會了。她占卜是用一套撲克牌和兩個水晶吊墜,具體是怎麼個原理......嗨,廣財也鬧不明白。”
“什麼......網?這怎麼學個風水術還跟打魚的扯上關係了?乖孩子,咱不跟那外國的漁夫學了,回頭奶奶給你尋個法術高強的師父去。”
“呃......”
就在他們幾個人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問號卻從我的心底升騰了起來。
當年老居士交代安廣財的那番話裏,爲什麼會漏掉了一個......
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