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一冷,回身就想要回包間,胡磊笑着攔住了我。
“妹子,把以前他們欠的賬單都拿出來,算算,一共是多少錢。”
“哎,哎!謝謝您兩位,謝謝了!”
老闆娘趕緊連聲道謝,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大摞白紙寫的欠條,一臉喜色的按着計算器。
我朝老闆娘手裏掃了一眼,那摞欠條估計得有個至少五六十張。
看起來這家飯店的老闆娘被侯老大他們四個人欺壓已久了,她害怕侯老大報復,也不敢報警,只能忍氣吞聲的任由他們敲竹槓。
我沒好氣的瞪了胡磊一眼,不知道這傢伙爲什麼要攔着我去教訓教訓那幾個混蛋。
老闆娘算着賬的工夫,胡磊跟她閒聊了起來。
“妹子,侯老大這幾個人,是經常來你店裏白喫白拿嗎?”
“呃......”
老闆娘的手停滯了一下,我皺了皺眉頭。
“不用害怕,說實話就行,今兒我看他們誰敢呲毛。”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闆娘擺了擺手,“白喫是經常的事兒,隔三差五的他們幾個人就過來蹭一頓飯,從來就不給錢,都是寫個白條就顛兒了。不過這白拿嘛......就一回,就剛纔你們幾位喫飯之前,他死皮賴臉的問我要了一包好煙,還腆着臉說讓我記在飯錢裏一塊兒跟我算,呸!指望他給飯錢?猴年馬月去吧。”
我尷尬了一下,不用問,老闆娘所說的那包好煙,肯定就是我剛纔享受過的華子了。
“算好了,一共是......不太到三千。”
老闆娘把一摞欠條和計算器一起推到我和胡磊面前,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是......多少?”
“不......不到三千,您要是真大發慈悲替他們結賬,就給一半就行了。其實吧......那幾個人也沒壞到根兒上,經常躲着人幫着我收拾收拾包間,有時候還搭手幫忙把肉菜給送到後廚去。您不信就看看賬單,我可沒敢胡亂要錢。”
我呆愣了半天,一把抓過那摞欠條看了一下,果然。
除了今天之外,其他的每張欠條上就只記着幾份價格最便宜的炒飯或者是麪條,大多數時候還不足四份。
怪不得兩年下來就只欠了不到三千塊錢,看來胡磊剛纔對我說過的話是對的。
呵,“有錢”是真的限制了我對貧窮的想象。
即便我這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大部分時間是在我認爲的窮困中度過的,但我還真是從來就沒餓到想要去喫霸王餐的份上。
我嘆了口氣,從帆布包裏拿出卡來遞給老闆娘。
“先刷五千吧,除了還你的飯錢之外,以後他們幾個來你這兒喫飯,麻煩你多照顧着點兒。哎。”
我轉頭看着胡磊,他眨巴着小老鼠眼睛看着我。
“您吩咐。”
“你回包間去,問他們要個......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