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看清她的步法走向,提前預判她下一步會落在什麼地方。
只要我搶先佔住了陰陽方位,陳桂花苦練了數十年的步法就會頓時被我攪亂了節奏。
到時候,等她的身形稍稍一遲緩......
我指尖裏的法力就會迅速畫出一道太虛靈符,那纔是我一招制敵的殺手鐗。
果不其然,陳桂花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那張飛起的符籙上。
她應該是早就仔細打探過我的所有底細,肯定心中明白,我所畫出的符籙絕對不是江湖騙子手裏那種五十塊錢買一贈三的西貝貨。
陳桂花面露凝重,就在她剛要起腳踏起幽冥鬼步,我也恰好正好看準了她的落腳之處,準備搶先一步佔據陰陽方位的時候......
“陶哥!哎喲,真的是您嘿!你怎麼今兒有空來琉璃廠逛遊了?您這是來消遣呢,還是想請什麼物件兒?”
一道聲音突然從菜館外傳了進來,我愣了一下。
陳桂花驟然聽到了這句話,猛然臉上就顯出了各種複雜的神色。
麻桿兒那瘦高的身形一搖三晃的出現在了門口,陳桂花趕緊往旁邊閃了閃身,背對着麻桿兒一聲不吭。
我也同時停下了手,那張丟到了半空裏的符籙飄飄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陶哥,您在這兒幹嗎呢?哎,這個是......什麼東西?”
麻桿兒彎着腰從地上撿起那張符籙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奇怪的遞給了我。
“我隔着門老遠一看就像是您,這不就趕着過來了,您這是還沒喫飯呢......哎?”
麻桿兒一眼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陳桂花,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張大了嘴。
“二......二姨?!”
“俺俺......俺不認識你,你認......認錯人了。”
陳桂花趕緊側過身子,麻桿兒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緊盯着陳桂花。
“兄弟,你吃了沒?”
“我那個......哦,陶哥,我剛偏過了。您要是不嫌棄,我給您端碗麪去,湊合墊吧一口。”
麻桿兒回過了神兒,我笑着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在這裏訂了菜,一會兒就在這兒吃了。哎,你們哥兒仨這幾天怎麼樣?”
“嗨,陶哥,咱這不滿打滿算才一天沒見面,您怎麼就忘了?我們都挺好的,今兒上午清閒一點兒,下午就來大活兒了。老闆從鄉下收了一大批古董傢俱,再有幾個鐘頭就運過來了。我們哥兒仨這不抓緊時間歇歇氣,等着掙一筆肥的呢。哎陶哥,等今兒晚上領了工錢,您可得賞我個面兒,讓我請您喫頓飯!”
我笑着拍了拍麻桿兒的肩膀,故意提高了聲音。
“喫飯就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呢。你們哥兒仨能有今天,我看着真是挺高興的。哎麻桿兒,你說要是......讓你媽知道你現在改過自新,能自己混上口飽飯了,她會不會替你高興?”
“我......媽?這......陶哥,好模樣兒的,您怎麼提起我媽來了。這些年她和我哥一點兒音信都沒有,我連她是......唉!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我今兒混成這副模樣兒,估摸着一準能把我給打死。丟人哪,真是給我們老陳家列祖列宗丟人了。”
麻桿兒一邊搖頭,一邊朝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我一邊和麻桿兒說着話,一邊偷偷觀察着陳桂花的反應。
她的身子狠狠的顫抖了一下,朝着麻桿兒的背影伸過了手,但下一秒鐘就趕緊縮了回去。
我心中暗笑了一聲,故意摟着麻桿兒的肩膀朝後院指了指。
“你飯量大,肯定還沒飽呢。走,再喫一口去。”
“去......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