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龔正睡得格外香甜,沒有任何夢境,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要不是鬧鐘響個不停,他還能繼續睡。

    從牀上坐起來伸個懶腰,扭頭一看發現杜強竟然不在宿舍。

    正在想這傢伙幹什麼去的時候,他推開門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呦,大少爺醒啦。”故意玩笑着喊一句。

    “什麼情況?”

    “給你們買早餐去了唄,你師傅可真行,放着你一個新來的不欺負專門欺負我們這些老同志,哎,想要睡個好覺都是一種奢侈呀。”杜強一邊換外套一邊感嘆道。

    龔正偷笑兩聲,一擡頭髮現陸濤正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看向說自己壞話的杜強。

    “咳咳......”龔正故意發出提示音。

    杜強側頭看了他一眼:“嗓子疼?”

    “咳咳,我師傅那是心疼你,知道你最近太過於勞累需要鍛鍊。”

    “你跟我扯淡玩呢?我第一次聽說勞累要用鍛鍊來消除,你師傅那就是個......好隊長知道嘛,你是新來的心疼你,你可得好好跟師傅學習破案技巧,可不能給他丟人。”杜強差一點就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多虧通過龔正的眼神注意到情況。

    “杜強。”

    “到。”

    “我今天中午想喫李家大餅卷,你要不去給我買一點回來?”

    “好的隊長,我等會兒開車過去買。”

    “跑着去。”

    “跑着?隊長我錯了。”

    陸濤冷哼一聲:“哼,再敢給我胡咧咧我就讓你圍着我們轄區跑一圈。”

    “保證不敢了。”

    陸濤裝作生氣的樣子走開,杜強用手不停的拍打着胸脯子,暗自長呼一口氣。

    多虧我剛剛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來,否者就不是跑着去這麼簡單了,弄不好得讓我爬着去。

    葛玉紅的案子破了,事情結束了嗎?並沒有,接下來還要有一套非常繁瑣而且頭大的流程要走。介於龔正目前還處於新警,所以這項任務就落在了杜強手上。

    杜強叼着包子,臉上寫滿痛苦。

    局裏找領導簽字、蓋章,大隊章、局裏章,各種章。

    肖紅則負責檢察院拿退查卷宗或逮捕(不捕)卷宗,開換押證。

    去法院拿判決書,去派出所拿戶籍證明,催各類鑑定文書。

    填報、查詢、修改“協同辦案”“現場勘查”“一村一警”等各類系統。

    ......

    貌似整個辦公區就只有龔正像是個閒人一樣,這和他之前所想的刑警辦案大不相同,本以爲案件結束,移交法院收監就算結束了,沒想到這才只完成了工作的三分之二。

    “老馮,你看下誰該報延了、誰該報捕了、誰該彙報了、誰的取保或監視居住快到期了,整理一下統一操作。”

    “我這邊有個猥褻的案件還需要跟報案人瞭解一下,這些我等回來後整理吧。”老馮收拾着東西回答道。

    “李娜娜你忙嗎?”

    “我,我在打印填寫每個月的報表,補填補登接處警登記簿,整理筆錄臺賬呢。”

    陸濤站在前面用手撓撓頭,眼神落在了龔正身上,他現在還搞不了這些事情:“算了,我來弄吧。”把這份重任攬入懷中,“龔正,你現在沒事吧?”

    “師傅,你說需要我幹啥。”龔正正愁自己沒任務呢,巴不得趕快忙起來。

    “抄一遍黨章。”

    “啊?”

    “啊什麼,沒聽清楚嘛,抄一遍黨章。”

    “哦。”

    抄黨章算是個什麼任務?鍛鍊自己的寫字嗎?

    杜強苦笑兩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幹了刑警還想閒下來,加油。”這話聽上去有點落井下石,不等龔正反駁他就已經一路小跑離開辦公區。

    隨後肖紅和劉剛還有老馮他們也相繼離開,辦公區內只剩下了龔正和兩名內勤。

    一支筆,一個記事本外加有17200個字,53個條例的黨章擺在面前,這就是龔正此時此刻工作。

    抄黨章可不只是爲了讓你消磨時間,而是爲了讓所有人可以背過黨章,把黨章刻在心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外出忙碌的幾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龔正抄的手有些痠痛,不得不停下來甩動幾下手腕。

    擡頭看了一眼陸濤辦公室,心想,我這一天該不會都要做這件事吧?

    叮鈴鈴,叮鈴鈴,辦公區的電話不斷響起。

    李娜娜接通。

    “好,知道了,我馬上彙報。”

    掛斷電話,陸濤早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外:“什麼情況?”開口問道。

    “隊長,東水鄉白家村村支書報案,說懷疑他們村剛剛去世的老人非正常死亡,市局要求我們馬上出現場。”

    “好,龔正。”

    “師傅。”

    “跟我走。”

    “好。”

    龔正合上本子跟陸濤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區,驅車直奔東水鄉。

    行駛在路上陸濤聯繫法醫大隊,詢問他們那邊是否已經現場勘察,被告知法醫在現場但無法勘察,因爲死者家屬一直在阻攔。

    陸濤掛斷電話,加快了行進速度。

    東水鄉地處他們轄區最南側,緊鄰南太市,這個村子比較偏僻,幾乎沒有外來人口。

    村子不算大,一共78戶人家,常住人口300人左右,村中多數都是留守兒童和老人,年輕人百分之八十都在外地打工,只有過年的時候會回來。

    陸濤開車進入村子,村支書看到後趕忙丟掉手裏煙,迎面招手跑過來。

    吱,踩剎車停下來。

    “先上車。”陸濤對他說道。

    “你報的案?”

    “是我,是我。”

    “說說吧。”

    “我是這個村的村支書,前天夜裏我們村白世喜死在家裏了,這老頭今年八十五歲了,他們都說是老頭摔了一跤頭磕到什麼地方摔死的,但是我媳婦說他像是被人打死的,我這才趕快報的案。”村支書一五一十的講述着他所瞭解情況。

    “你媳婦怎麼知道的?”陸濤皺着眉頭問道。

    “我媳婦去幫忙給他洗穿衣服時候看到的,我們這裏有個規矩就是家裏有人去世全村的都會幫幫忙。”

    “好,我知道了,他們家就是前面那個吧?”

    陸濤用手指着正前方不遠處有紙車馬的人家。

    村支書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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