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女人思考大約十分鐘左右。

    慢慢彎下腰,把臉湊到龔正面前:“你是個好警察嗎?”開口問道。

    龔正並沒有做出回覆。

    女人繼續說道:“如果我要是你就會好好回答,而不是拿着自己同事生命開玩笑。”話音落下,矮個子直接掏出武器對準一旁大隊長。

    龔正深知他們能做出什麼樣事情,急忙回答道:“我算是。”

    “算是?那你有沒有做過違背警察原則事情?”

    “沒有。”

    “確定沒有嗎?你沒有因爲自己職務之便變相的給其他人開後門嗎?你沒有因爲破案抓不到證據而故意給兇手下套嗎?你確定你的從警生涯都是經得起深入討論的嗎?”

    女人絕對是個天生的談話高手,她的這些問題無一不擊中龔正內心。

    龔正的內心就想播放電影一樣不斷循環播放自己從警生涯,龔天宇的事情雖然不是自己所爲,但變相的也是因爲自己身份......

    葛洪濤殺人案,抓賭案,搶劫案......每一個案子都有不同特點,他當然也會做一些計劃,可歸根結底目的就是抓住兇手,將他送到審判庭,自己並沒有違背任何原則,也沒有違背良心。

    心裏是這樣想,可嘴上卻遲遲不敢做出迴應。

    女人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冷笑一聲:“衡魯市刑偵支隊重案組龔正,衡魯市緝D大隊大隊長劉傑。”直接清楚的報出兩個人身份信息,這一點讓龔正有些驚訝同時心中擔憂更是上升一格,期初還期盼着因爲自己駕駛的是雲豐市局的車輛,所以對方可能綁錯了人。

    現如今看來,這夥人就是奔着他們去的。

    “你是誰?”龔正反問道。

    “事到如今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侯爵背後大魚,你們該不會真的天真以爲黃美鳳纔是大老闆吧?”

    此話一出,龔正徹底呆住了。

    “黃美鳳不過就是我的一個棋子,今天晚上如果不讓她被抓你們兩個又怎麼會着急忙慌的返回市局呢?本來你們是可以跟其他人一起,看來老天是在幫我。”

    “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我在衡魯市的組織被你攪和了,我在雲豐市的製藥點被你們一窩端了,現在你反而來問我想幹什麼?”

    “哈哈。”龔正聽完忍不住笑出聲音,“在這片土地上你們的貨是絕對違禁品難道你不清楚嗎?我們是警察,我們的任務就是打掉你們這些人,打掉你們這些違禁品。”十分霸氣的給出反擊。

    自知難逃生死,又何必唯唯諾諾,不如勇敢面對。

    啪啪啪,女人用力拍拍手,對他豎起大拇指。

    “豪言壯語不錯,不錯,幹掉他。”女人把手指向了一旁大隊長。

    矮個子舉起武器沒有絲毫猶豫,對着大隊長腦袋就是一Q。

    鮮血飛濺而出,他的頭一歪,就這樣離開了,一句話都沒留下,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龔正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他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身旁大隊長,他情不自禁的大張着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彷彿這一刻時間被凝固,彷彿這是一場原本該醒來的噩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女人示意矮個子繼續把龔正的嘴巴封住,不過這次沒有給他帶黑色頭套,就是爲了讓他一直看着身旁倒下的大隊長。

    兩人相繼離開房間。

    龔正從恐慌中清醒,他拼了命的嗚嗚嗚想要喊叫,他拼了命的想要挪動椅子靠近大隊長。

    不知何時眼淚順着臉頰不停向下流淌,不知何時他感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雲豐市局的調查還在繼續,兩天後一名線人給出了重要情報,這個車他見過一次,順藤摸瓜找到了曾經駕駛這輛車的人員。

    “他在洗浴中心。”

    “確定嗎?”

    “確定。”

    “帶上傢伙,走。”

    沒有片刻停留,支隊長親自帶人對他實施抓捕,將他抓捕歸案後立即開展審訊。

    經過長達六個多小時的輪番審訊,得到了最終口供。

    局長收到消息通知特警隊,武警奔赴龔正他們被關押地方。

    當他們抵達時,這裏已經人去屋空,通過菸灰缸內的菸頭和院子內車輪印記基本斷定他們最起碼已經離開十個小時以上,十個小時足以讓這夥人成功離開這片土地。

    “支隊長,他們在這。”負責搜查尋找的警員推開房門大聲喊道。

    支隊長帶着人急忙跑過去。

    可是當他們進屋後所有人都停下來,看着瘦弱的龔正,看着地上已經乾枯的血跡支隊長眼淚不停在打轉。

    “快,解開他們,馬上叫救護車。”強忍着內心疼痛下達這道命令。

    大隊長的頭套被摘下來,他的手腕上遺留着深深勒痕,他嘴巴上的膠帶也因爲臉頰變形而脫落。

    譁,所有人脫掉帽子,支隊長顫顫巍巍舉起手向他敬禮。

    此時的龔正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他被兩名警員架着離開房間送往醫院。

    劉傑去世這件事傳到了衡魯市公安局,廖克龍一個人躲在辦公室哭成淚人。

    “你孩子還小,不行就換個崗位吧。”多年前廖克龍找到劉傑談話。

    劉傑笑嘻嘻的拍下他的肩膀:“我命大,更何況現在緝D工作這麼多,很多警員都不想進來,我要是在被調走,地下的兄弟們該怎麼想?”

    “可是......”

    “沒有可是,既然走到這一行,所有後果我都明白,咱們那批緝D兄弟,換崗位的換崗位,受傷提前退休的退休,犧牲的犧牲,我可不想好好的屁事沒有就因爲有了孩子就換崗位。”

    廖克龍越想這些越是止不住哭泣。

    咚咚咚,有人敲響房門,他不停的用手擦拭淚水,可就是擦不乾淨。

    辦公室房門緩緩打開,紅着眼眶的政委站在那裏。

    “克龍關於劉傑同志犧牲事情......”

    “政委我想去接他回家。”

    “好,局長也是這個想法,想讓你帶他回家。”

    “我想現在就去。”

    “好,馬上讓人給你購買機票。”

    “謝謝,謝謝。”

    廖克龍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出房間,衝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把水拼命的往臉上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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