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琴…莫不是那上古名琴—九凰琴?”
一道蒼老之聲悠悠傳來,並伴着隱隱顫音,可見有多驚訝和震撼。
這一質問,出自於南極仙翁之口。他也算是老派神仙了,自然見多識廣識得此物,那混濁的老眼,此刻無不透露着震驚和難以置信。
“自然。”
那高高在上傾凰嫣然一笑,當即承認了此物。
心想着:果然,這場上還算有識貨的,能將九凰琴給認出來,倒也不枉費她一番精心籌劃和故意炫耀。
南極仙翁的話,讓在場的仙家全都恍然大悟,當即眼冒精光,齊刷刷地看向那把九凰琴。不少仙家都踮起腳尖長伸脖子,想要細觀一眼這上古名琴。
“如此名琴,敢問金聖娘娘從何得之?”
南極仙翁問出了檀澤心中所想。誠然,他也想知道這琴是從何而來的?按理來說,九凰琴不應該在幽冥神殿?
傾凰自然不肯細說來源,含糊其詞道:“或許此琴與本宮有緣,也是本宮偶然得之。”
南極仙翁依舊不依不饒,刨根問底地追問道:“九凰琴乃上古名琴,實屬神器。本有器靈,應有主人。難道,金聖娘娘是九凰琴的新主人?”
被他這麼一問,傾凰有些尷尬,臉上浮現出一絲慌張感。心中暗自悱惻道:南極老兒你問得可真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也想成爲這把琴的主人,可這琴高傲地很,當她一觸摸琴絃時,就立馬被強勁的靈力給推開。爲此她差點受傷了。也因如此,她纔沒有當衆觸摸琴身。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被南極仙翁問住,她總不能說自己並非九凰琴的主人吧?說出去該有多丟臉納?
“母后,兒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正當傾凰苦思對策時,一方的檀澤早已按耐不住,猛然起身冒頭。那袖中緊握的雙拳,苦苦壓抑着他心底的憤怒,臉上卻故作捧場道:“母后的琴藝可謂是名動八荒,豔壓一方。今日在場的諸位仙家都有福了!母后,您能否撫奏一曲?爲朝聖日增添異彩。”
“是呀!”
“是呀!”
衆仙家紛紛附議天君提議甚好。若金聖娘娘可以撫琴一曲,衆人又可以一飽耳福了。
面對這個提議,傾凰臉色煞白。怒瞪了檀澤一眼,示意他閉嘴。心中怒罵:這死小子是存心在跟自己作對嗎?
見在場的仙家,無一不是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傾凰慌了!若自己不能彈響九凰琴,那真就不好收場了。
爲了不丟臉,她只好乾笑一聲,蒼白地解釋道:“本宮只是說與琴有緣,並沒有承認本宮是這把琴的主人,大家不必誤會!琴的主人已逝多年,這九凰琴自然成了啞琴。如今,任誰也彈不響九凰琴。”
她的這番解釋也是爲了給自己找補面子,也讓衆人沒有繼續爲難她。大家心知肚明,九凰琴是神器,本有器靈。既然主人已逝,琴自然成了死物,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一把琴呀!
“既是亡者之物,還請母后物歸原主。以免叨擾了亡者之靈。”檀澤見母后承認了九凰琴不是她的,立馬接茬讓母后物歸原主。
什麼?讓她還琴?休想!
見檀澤這小子跟她徹底槓上了,傾凰一臉疾言歷色道:“本宮得到九凰琴也是不久的事。這琴的主人,本宮不知道是誰?如何歸還?再者,讓寶物蒙塵也是世間一大憾事。說不定,今日就能找到它的新主人,也是未嘗不可。”
新主人?哪有那麼容易找到?這不過是傾凰的推辭罷了。待宴會結束後,這一切也就不了了之。誰敢想她討琴?
可檀澤卻認爲,姑姑如今復生歸來,九凰琴自然不可能認新主。所以,一切都是母后的空想。這把琴母后休想得到。
“依你之言,若本帝彈響了九凰琴,那琴便歸本帝了?”周獨幽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不止是檀澤,連傾凰都有些措手不及。
竟不曾想,真的有人對九凰琴動了念頭?那人居然還是凌虛大帝?難道,帝君來鳳凰族是爲了九凰琴?他怎麼知道今日會展示這把琴?眼下,又該如何是好?
“不答話便是認可了!”
不待傾凰答應,凌虛大帝一招手,那懸浮的九凰琴如同聽到了主人的召喚,靈活的飛到了他的面前,隨着他的示意緩緩落於桌面上。
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往琴絃上那麼一挑撥,那清脆莞爾的琴音傳出,響徹吟風崖。
此琴一響,震驚全場!這一響,不止場面上的人都繃不住了,就連佛藤古樹上昏睡中的雨澤妙靈也被驚醒了。
因爲過度酗酒,以至於她一睡便睡了七日。若非是被琴聲驚醒了。恐怕這一時半會兒,她依然還睡着。
待她徹底清醒後,發現這小小的吟風崖竟來了這麼多人?今日就是朝聖日了?這麼快?
遭了!朝聖日不就是小狐狸的比試之日?也不知道這小子倒底有沒有比試?見場面不明,雨澤妙靈並沒有急於現身,而是靜靜的坐在樹上冷眼旁觀。
對了,自己好像是被琴聲吵醒了的。這琴聲…九凰琴?他怎麼也來了滄盈山?難道,他是來尋自己?不可能!九凰琴在他手中。看來,他是來尋九凰琴。
琴響了,周獨幽滿意地收了手,嘴角多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方纔的撥琴時,他帶了微微力道,故意驚醒了某人。
“此琴已響,說明它認可了本帝,自然也歸本帝所有。諸位,可有異議?”
他這話明面上是詢問衆人,實則是通知傾凰,九凰琴彈響了,自然也就歸他了,這事兒沒得商量。
還沒捧熱的九凰琴,就這樣被帝君奪走了?傾凰一臉肉疼。她也想不給,可她更不想得罪帝君!否則,日後鳳凰族還怎麼混出頭呀?算了,還是借花獻佛討帝君歡心吧。日後指望帝君照佛鳳凰族一二,也還是不錯的。
想到了這一層,傾凰的心稍微平衡了點。轉眼就笑容滿面道:“哪裏!哪裏!能得帝君賞識,也是九凰琴的榮幸。本宮只不過是借花獻佛,能得見帝君聖顏展笑,本宮三生有幸。”
一旁觀望的檀澤,打算等着宴會結束後,私下向母后討要九凰琴。不曾想半路被帝君截胡了?這下該怎麼辦?那可是姑姑的琴呀!
檀澤本想上前討琴,可想到帝君的實力地位後,他不經打起了退堂鼓,連不肯喫虧的母后都選擇拱手相讓,他該如何要?總不能爲了一把琴得罪了帝君,牽連了整個人九重天吧?
他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默唸道:“姑姑,對不起!是侄兒沒能力,拿不回您的琴。”
殊不知,發生的這一切,雨澤妙靈都盡收眼底,毫無遺漏。她神色依舊,並沒有爲失琴一事煩憂。
一來二去,本該屬於金聖娘娘的九凰琴,轉眼就變成了帝君的東西?這倒讓衆仙家萬萬沒想到。
旭陽見場面瞬間清冷,失了方纔的熱鬧,當即起身主持。畢竟宴會還沒結束,一切還得繼續。
“諸位仙家,今日還有一事。那便是塗山二殿下褚延鬧鬧前來鳳凰族,欲挑戰族中後輩。正好,諸位仙家在場一同見證此事,如何?”
塗山一族和鳳凰一族比試?有意思!這可比鑑寶有趣多了!一時間,不少仙家看向了褚延笑笑。
在場仙家誰人不知?多年來,仙界的幾大世族一直都在明爭暗鬥。尤其是塗山和鳳凰兩族,兩家實力相當,不相上下。
聽聞塗山的大殿下褚延笑笑,如今都已是金仙巔峯的實力,隱隱要突破上神的境界。可他年僅三萬歲,算是少年中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