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渺錄(上) >第23章 離開?留下?
    這一覺,雨澤妙靈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當她再次醒來時,早已是日頭高照晴空萬里。一陣陣花香隨風吹來,讓她辨別出自己還在花海中。

    只不過,她並沒有躺在花叢間,而是枕在某人溫熱的膝上。看清眼前的白底暗紋的長袍後,不用她細想,便知自己躺在了何人的懷中。

    平靜的心底劃過一絲波瀾,很快隨風散滅。爲了避嫌,她毫不留念的起身離開,冷冷質問道:“我睡了多久?”

    “三日而已。”

    身後之人如實相告,卻一臉不捨她的離開。若靈兒永遠這般依偎着自己,該有多好?

    背對着他的雨澤妙靈聞言一滯。三日?這麼久?自己的酒量何時這般不濟了?他的出現,自己也是毫無察覺。看來,躺了十三萬年,自己當真成了一個廢人。

    “狐狸家的酒,真是醉人!”

    爲了緩解尷尬,她擡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當指腹劃過臉頰時,那光滑細膩的臉讓她瞬間愕然了。

    這是怎麼回事?臉上的疤痕怎麼不見了?

    或許,又是他的手筆吧?哼!多年不見,他依舊是這般自以爲是,從未考慮過自己的感受。看來,自己臉上的疤很礙他的眼?讓他心生不悅,所以趁機抹去了?

    一想到此,雨澤妙靈的心情瞬間跌入了谷底。果然,如她所想。他的一往情深,圖的只不過是這張臉而已,跟哥哥所言不差。

    “周獨幽,看來,你還忘不了她?”

    雨澤妙靈沒由頭的說一句,與其是問話,不如是在自嘲。她永遠不忘了,哥哥從他的住所中,找出的那副畫時的場景。

    畫上的女子與她別無二致,可那女子的衣着和神情與她截然相反。她十分的清楚,畫像上的女子不是她。如哥哥所言,周獨幽不過是將自己視爲替身而已。

    面對靈兒的質問,周獨幽當即一滯。心中十分了然她的意有所指,卻有口難言,有苦難說。靈兒跟畫像上的女子本是一人,只不過是靈兒失憶了。可靈兒爲何要執着這件事?

    看着眼前之人,他依舊深情不改,徐徐說道:“靈兒,我愛的人是你,至始至終都是你,沒有別人。”

    對於這句回答,雨澤妙靈置若罔聞。算了,跟他繼續爭執也是毫無意義。至此,雨澤妙靈緩緩踏步而行,頭也不回地說道:“這個問題勸當我沒提過,就此別過。你…好自爲之。”

    不等周獨幽作答,她先行一步離開了花海,獨留周獨幽一人孤立在原地。

    回到狐狸洞後的雨澤妙靈,迎面碰上了褚延笑笑。褚延笑笑這隻小狐狸,她還是有幾分印象。容貌與褚延齊霄有着七分相似,真真將是狐狸的好皮囊給遺傳了去。

    此前在鳳凰族時,見他出言有理有據,性子沉穩處事圓滑,少了鬧鬧那般天真活潑和不諳世事,也不似臭狐狸那般不着調的性子,多了幾□□爲王者的責任和重擔。若有朝一日,他繼任狐王之位,一定是位明君。

    這小子年紀輕輕卻深謀遠慮,看樣子,褚延齊霄平日裏也沒少偷懶耍滑吧!?估摸着,已將族內大小事務都通通扔了小狐狸來打理了。

    “褚延笑笑拜見幽冥主。”

    看到雨澤妙靈後,褚延笑笑第一時間俯首行禮。他的所言所行皆是規規矩矩,恪守禮儀。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導的。這小狐狸多半是被狐後帶大的,性子多半隨狐後。

    “免禮吧!”

    幽冥主一聲令下,褚延笑笑緩緩擡頭。第一次近距離的看着幽冥主,他不由心生膽怯,無端的有些懼怕她。這可能是上位者的天生神威吧?

    咦?幽冥主的臉怎麼又完好如初了?她的臉什麼時候好的?

    不過,這張臉簡直驚爲天人,皎若明月燦若星河,沒有半分瑕疵。果然,是當之無愧的六界第一美人。

    關於幽冥主的傷疤消失一事,褚延笑笑心有疑問,但並未出言,只是將疑慮按捺於心中,不露聲色。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不過,幽冥主的絕色之容,當真是冠絕六界,力壓父王一頭。等等,難道父王的小院中,那副畫像上的人是她?雖說,畫中女子沒有容貌,但她的身形和麪部輪廓,與幽冥主別無二致。

    難道,父王的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幽冥主?

    在不經意中,褚延笑笑發現了父王隱藏多年的祕密,一時之間,心中十分震驚,面色卻平靜如水不露異色。畢竟,此事傳揚出去,於幽冥主和父王都不太好。

    況且,那凌虛大帝對幽冥主用情至深六界皆知。眼下,若讓帝君知曉,父王依舊對幽冥主情根深種,一定會視父王爲眼中釘肉中刺,也會爲塗山招惹禍端。

    凌虛大帝可是六界共主,豈非一個小小的塗山能招惹的?所以,此事只能深埋心底,不可四處張揚。

    見褚延笑笑凝視着自己久久不語,不知所想,雨澤妙靈率先問道:“你父王可否醒了?”

    狐狸家的酒可真醉人,連自己都足足睡了三日,也不知那臭狐狸醒了沒有?

    褚延笑笑自然不敢矇騙她半句,實話實說道:“幽冥主見諒!自那日父王與幽冥主同飲一場後,父王便一直昏睡不醒,任誰也喚不醒。”

    狐狸還沒醒?他的酒量依舊比自己差?

    原以爲,自己睡了三日已然是酒量退步了。如今看來,自己倒還算不錯。

    “既然如此,那就轉達一句話給你的父王。難得與君痛飲一場,孤已是盡興。如今,孤有事在身,需要先行離去。青山不改,它日再聚。”

    自打見了周獨幽後,雨澤妙靈整個人都不好了。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心裏有些堵得慌,一時間難受極了!她只想逃離塗山,逃離周獨幽的身邊。遠遠的,從此永不相見!

    “等等。”

    見幽冥主轉身離開,褚延笑笑頓時急了。若此時幽冥主離開塗山,父王醒了後免不了又是一陣魂不守舍的鬼樣子。

    當初,父王娶母后是爺爺授意的。自他記事以來,父王就很少去母后的住所,也對母后愛搭不理。他清楚,父王壓根兒就不愛母后。狐狸一族本就情深,一世只愛一人。

    父王愛着畫像上的那個女子,怎能說忘就忘?他雖然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也無法讓一切重頭再來。但多留幽冥主幾日,也不算太難。遂直言道:“尊主且等等。”

    “你小子還有何事?”

    雨澤妙靈回過頭,見小狐狸似乎有話要說,便耐着性子詢問,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幹嘛?

    褚延笑笑當即跪地行禮道:“是笑笑失禮了,尊主莫怪。笑笑挽留尊主,也是爲了阿弟。”

    “哦?鬧鬧又怎麼了?”

    提起自家徒弟,雨澤妙靈免不了要上心幾分。畢竟,鬧鬧也是她唯一的徒弟。

    褚延笑笑很少說謊,可爲了留下幽冥主,依然面不改色道:“母后聽聞鬧鬧在滄盈山拜幽冥主爲師,行事過於倉促,有些於禮不合。畢竟,尊主也是一界之主,怎可隨意處之?所以,笑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尊主答應。”

    “何事?”

    “希望幽冥主能同意多留幾日,讓笑笑盡一番地主之誼,隆重籌備拜師宴。在仙界同僚的見證下,讓鬧鬧正式行拜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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