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招了惹了安東尼奧這個大佬,讓他的好感度下降了。
悄眯眯地擡頭瞅着安東尼奧,順着他的目光,沈路發現他竟是盯着雌蟲小孩扯住自己衣角的那隻小髒手。
那他這是討厭這個雌蟲小孩讓自己幫忙求情呢,還是不喜歡自己被人拉扯呢?
沈路一時之間有些分辨不出安東尼奧的心思。
將自己的衣角從雌蟲小孩的手裏拉扯了出來,沈路就看那孩子的手像無處安放一樣,舉在空中漸漸握成了拳頭,被這麼無聲地拒絕之後,那種濃濃的失望染上了他褐色的眸子。
沈路一時有些不忍,就又多問了他一句。
“你剛纔說的參軍是怎麼回事,能和我說說嗎?”
“先生,你願意聽我說?”
聽見沈路問他,雌蟲小孩的神情一下子又明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一抹光一樣,一定要奮力抓住。
沈路看向的卻是安東尼奧。
他很清楚,這個孩子雖然開口請求的是自己,但他卻是在藉助自己,向安東尼奧求助,能不能幫他,還是要看安東尼奧。
不過,把那孩子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以後,安東尼奧的好感度沒有再掉,說不定安東尼奧這傢伙會給這孩子一個機會,讓他說完呢?
“想我幫他?”
對上沈路詢問的眼神,安東尼奧冷峻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只是酷酷地甩過來這麼一句話。
沈路不明白這事怎麼就突然變成像他在求安東尼奧一樣,但那小孩子雙手抱拳,弓着腰請求他幫忙的樣子,實在讓他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太卑微了。
“聽一聽的話,應該不會耽誤您太多的時間。”
“嗯。”
安東尼奧頭點的依舊冷酷,但那雌蟲孩子卻像得到天下最大的恩典一樣。
他竟是對着安東尼奧跪了下去。
“長官。”
沈路真就完全沒有見過這種陣勢,一時間人都傻了,這雌蟲孩子的雄蟲弟弟,那麼小小的一隻,也陪着他一起去跪了安東尼奧。
沈路受不了這個,剛想去扶這一對孩子,讓他們站起來說話的時候,就感覺一道冷冽的目光掃在了他的身上。
是安東尼奧正盯着他伸出去的手,神色極爲不悅。
霸權,□□!
沈路在心裏默默吐槽,但還是乖乖地把手收了回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這孩子跪在地上和安東尼奧說話。
大概也是經過太多苦難生活的搓磨,這個雌蟲孩子也是極有分寸的。
“我叫艾利克,今年已經年滿15歲了,完全符合帝國的徵兵要求,但是我們街區的行政長官,只看了我一眼,就說我不符合條件,讓我明年再來,我只是希望能有一個參加帝國徵兵體檢的機會。”
哪怕沈路完全不懂帝國徵兵這件事情,但從雌蟲男孩艾利克的態度裏,也能感覺的出來,徵兵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一定非常重要,說不定是像高考一樣,那種能改變人生命運的大事。
“爲什麼不讓你去體檢,軍部的要求,不是所有符合年齡的雌蟲,只要自願報名,都可以去體檢嗎?”
安東尼奧淡聲問着眼前的雌蟲男孩。
艾利克卻是一臉的欲言又止,沈路看出了他的矛盾,卻想不明白,這孩子明明已經開口求了這件事情,可在安東尼奧給他機會之後,爲什麼又不肯繼續說了。
但是很快他就從安東尼奧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是因爲你怕和我說了他們在這次的徵兵中收受賄賂,貪贓枉法之後,縱然你得到了應徵入伍的機會,但也會因此讓自己的家人和弟弟受到他們的報復是嗎?”
安東尼奧說完,艾利克已經喫驚地擡頭,詫異地看向這位早已洞悉一切的長官。
而艾利克就這麼望着安東尼奧許久,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長官,我太想得到這個機會了,纔會這麼冒失。”
那語氣就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一樣。
沈路完全看呆,這本身就是他享有的權利,甚至應該是被寫入這個蟲族帝國法律中的權利,爲什麼還要如此卑微。
沈路看不下去了。
他走到了安東尼奧面前,仰起頭來,與他那雙湛藍的眸子對視着。
“安東尼奧,既然徵兵是爲了帝國選拔最優秀的蟲族士兵出來,難道就不應該保證絕對的公平公正嗎?”
沈路銀色的髮絲被風颳起,午時的陽光爲他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澤,如同恆星一般閃亮,黑色晶石般的眸子裏,透出的都是他想要答案的堅持。
“應該。”
當時的安東尼奧只給了沈路這麼兩個字。
沈路很想吼安東尼奧一句,既然知道你就去辦,連帶着把他害怕家人遭到打擊報復的事情也處理的妥妥的。
只不過眼前這位可是他的攻略對象,是他要好好討好的傢伙,那怕心裏有點憋屈,但他還是好聲好氣地哄着安東尼奧。
“其實您剛纔說的都不是問題,只要您願意的話,也可以把這孩子的擔憂都一併解決了是嗎?”
“沒錯。”
沈路再一次得到了安東尼奧的答覆。
沒錯你就去做啊。
沈路在心裏恨恨地腹誹。
“所以給這個孩子一個公平的待遇吧,也是爲了能讓每一個蟲族的子民都感覺到帝國的公正。”
到底,沈路還是幫忙求上了一句。
“你怎麼認識他的?”
結果,安東尼奧卻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就問了沈路這麼一句。
“我……”
而這個問題直接就把沈路給問住了。
本來如實的回答了安東尼奧倒也沒什麼,但現在卻牽扯了一個好感度問題,誰知道他之前莫名其妙漲出來的那3點好感度是因爲什麼。
剛纔還一本正經的和人家要求着公平公正,僅接着就告訴對方,他爲了逃避社區服務,就聘了人來幫忙做這些嗎?
這臉打的真是“啪啪”響啊。
只是蟲與蟲的情感並不共通,艾利克那個臭小孩居然自作聰明的在安東尼奧面前誇獎起他來了。
“先生是個好人,他之前給我們機會,同意了由我們來幫他完成社區服務工作,我這才認識了先生。”
聽着艾利克一句話就講清了他們認識的前因後果,沈路想去把他的嘴巴給捂上都根本來不及。
【叮,安東尼奧對您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87。】
“安東尼奧,其實我本來……”沒想給他們錢,讓他們來幫我做這種事情的啊。
【叮,安東尼奧對您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88。】
這“叮叮”的聲音,聽得沈路整個人都開始發虛。
“對不起,安東尼奧,我錯了。”
就知道這件事情讓安東尼奧知道,好感度是別想要了,沈路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及時認錯,可以讓好感度的掉落適時止損。
沈路在那裏懊惱地低着頭,露出了發心裏一個可愛的發旋,天生的銀髮,讓他頭皮的顏色也是淺淺的,安東尼奧神差鬼使的伸手揉了揉他的毛。
手感果然就像想象的一般好。
突然就像被長輩關愛晚輩一樣揉了腦袋,沈路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摸頭殺,什麼鬼!
可就在他躲的時候,系統的提示音似乎又變得美妙起來。
【叮,安東尼奧對您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85。】
之前掉了的好感度,又全都回來了。
沈路忍着心裏頭的不適,暗暗告誡着自己。
摸吧,摸吧,只要能漲好感度,你是老大,你怎麼樣都行。
安東尼奧倒還知道收斂。
“雄主。”
極低極輕的一個稱呼,被安東尼奧低頭給沈路整理弄亂的髮絲時,灌進了沈路的耳朵裏。
沈路陡然覺得整隻耳朵都在發癢,甚至還不爭氣地熱了起來。
喵的,和一個長成男人模樣的雌蟲在一起的時候,他爲什麼還要害羞啊。
而且雄主個頭啊,我們還沒結婚,亂叫什麼呢!
爲了躲避這種難堪的相處,沈路不得不拿艾利克的事情當擋箭牌。
“安東尼奧,要不你先把這個孩子的事情,給辦一辦?我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一些負面的報道還要把你扯上。”
“這麼擔心我?”
安東尼奧挑了挑眉,瞅着沈路一臉的探究。
我就是把話說的好聽點,客氣客氣,你不會連這個都聽不出來吧。
沈路纔不相信這個混跡帝國軍部的老油條,會把這種話當真。
不過爲了他的任務,沈路的嘴上如同抹了蜜糖,變着法的討好。
“必須擔心啊,你剛纔不還叫我雄主嗎,關心自己未來的雌君,天經地義。”
【叮,安東尼奧對您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84。】
“雄主,你這樣說,我會當真的。”
擦!
聽了安東尼奧的話,沈路差點罵出來。
明知道自己那些話是哄他的,居然還漲好感度,莫不是有什麼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