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成正和趙二成說話,也不由轉過頭看了看。
趙元樂感嘆的抱着幺兒。
“以後不用操心你人生大事了。”
這情商,這嘴巴。
趙元蘭用好似喫醋的口吻逗幺兒:“哎呀,不喜歡我啊。”
幺兒:“也喜歡,我喜歡你們,不喜歡外面的妹娃。”
何菊嘴角眼角就沒收起來過笑。
她也逗幺兒。
“三娘不是妹娃了,看來不喜歡三娘啊。”
幺兒認真道:“不啊,三娘也是。”
趙元樂捏了捏幺兒的小臉。
“等再過一年,你就要去縣裏開蒙了。”
幺兒問:“那你們呢。”
趙元樂:“我們還在老家。”
幺兒:“那我不去了。”
何菊:“好了,不逗他了,快下來,讓你姐姐絞頭髮,弄乾了頭髮好睡覺。”
“哦。”幺兒從趙元樂身上下來,老實的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
一邊烤火一邊絞頭髮,頭髮比趙元樂預想的快一些幹。趙元蘭的頭髮也幹了,何菊便把爐子熄了。
就在趙元樂和趙元蘭要回屋睡覺的時候,何菊拿着玫瑰純露過來了。
“樂樂,你說這個要咋用?”
趙元樂過去,將瓶子打開,倒了些純露在手上。
“就這樣,塗臉上就可以,這是最簡單的。”
何菊學着趙元樂的動作,也倒了水到手裏,塗在了臉上。
趙元樂這時候,便拿着手在額頭臉蛋和其他地方輕輕拍打起來。
“看見沒有,三娘,就這樣拍,然後把臉拍的差不多幹了就是喫進去了。”
“哦~”
何菊也跟着這樣拍打,拍完了之後她問趙元樂:“看起來怎麼樣?”
趙元樂:“看起來還是有效果。”
旁邊一直神色複雜看着這一幕的趙元蘭開口了。
“臉都拍紅了,這是啥好氣色哦。”
何菊瞪一眼趙元蘭,沒好氣:“好了,睡覺了。”
趙元樂看趙元蘭一眼,無奈拉着她回屋睡覺。
趙元蘭一下子鑽進乾淨的被窩中,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還是自己家好。”
這時她看到趙元樂拿着東西在木板上寫着什麼。
“你在幹啥子?”
趙元樂:“沒啥。”
木板上,是一行鉛筆字。
趙元樂從保衛小屋子裏捎帶了鉛筆頭,此刻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記了下來。
記的東西也很簡單。
【公曆三月二十二,易黎搶了我一塊大洋。】
寫完,將鉛筆頭放在旁邊,趙元樂吹熄蠟燭,也鑽進了被窩。
這一晚上無夢,她睡的很舒服,也是徹底睡飽了,早上沒人叫,是自然醒。
趙元樂看到趙元蘭已經起來了,她便也很快起身穿好衣服鞋子。
新的一天開始,她要做的事情挺多。
首先,要去洗衣服,還有牀單被套等等。
然後,要去金鳳家一趟,送那一籃子雞蛋,還有看看金鳳到底找她幹嘛。
其次,放豬,割豬草,豬圈裏可是有五頭豬嗷嗷待哺呢。
最後,蒸已經幹了的玫瑰花。
何菊與趙三成今天沒有地裏活要忙了,趙三成喫過早飯就去放牛,何菊在家。
喫過早飯,趙元樂背起一背篼的髒衣物,拿着一個木盆,和提着洗衣棒子趙元蘭一起出門洗衣服去。
從村子口過去,兩人沿着元江走了一小會兒,就到了平坦凹着水的洗衣之地。
趙元蘭從這邊跨到了裏面去,熟練的從旁邊的皁角樹上摘下來幾個皁角果子,再跑了過來。
趙元樂佔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上去,將髒衣服倒在了旁邊。
純手洗衣服,她也是有些年頭沒體驗過了。
回想這幾天,趙元樂才發覺,平時她和趙元蘭或者幺兒的髒衣服,原來都是何菊不聲不響的拿去洗了。
她打從心裏覺得何菊有些牛了,每天又要下地,又要忙活其他的,還抽空把一家子衣服洗了。
這時候的女性一個個可真牛啊。
趙元蘭拿着洗衣服的木棍,將這些衣服和被單什麼的都弄進水裏打溼,然後弄進木盆裏,再把皁角果子捏碎揉搓丟了進去。
衣服要先泡一會兒,趙元樂與趙元蘭便在旁邊開始玩。
這時候,河裏陸續開始多了人。
趙元樂看了過去,發現了不少小妹娃揹着衣服。
她忽然意識到,穿越十來天,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着村子裏其他的妹娃。
平日她不是放牛就是放豬,要不然去縣裏,還有就是去砍柴,所以都沒見到。
村子裏的小妹娃見着趙元樂與趙元蘭來,多看了兩姐妹幾眼。
一個頭發枯黃,瘦成一條杆的妹娃叫了一聲趙元蘭。
“你們這幾天都幹啥子去了,好久沒看到你們來河裏洗衣服了,都是你娘來的。”
趙元蘭:“放牛啊,去縣裏耍啊,反正有好多要忙的事情。”
趙元樂想起來這是誰了,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秀兒。
秀兒看起來一點都不秀氣,整個人都是乾癟的,不止是身體,精神看起來也不飽滿。
明明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妹娃,眼神看起來卻特別疲倦。
趙元樂這時候開始觀察起其他的女孩,發覺她們雖然精神狀態不相同,但都偏瘦,還偏黑,是黃皮膚曬過太陽後有些發亮的黑。
最讓趙元樂無法接受的是,她們的頭髮都特別的油,油到可以一根根都貼在頭皮上,稍微仔細一點看,上面還有白色的頭皮屑混合着。
其中有兩三個的頭髮上掃過去還有些花,因爲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蟣子蛋,跟白米飯似的。
趙元蘭見趙元樂愣在原地許久,戳了戳她。
“你發什麼呆?”
趙元樂頓了頓:“沒啥,就是以後,就算冬天,你也必須按時洗頭髮洗澡。”
趙元蘭皺眉。
“你纔講究哦。”
趙元樂不想糾結這個了,畢竟這樣時候習慣也就這樣了,她只能讓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保持乾淨衛生。
想罷,她挽起了褲腳,赤腳走到河邊的草堆裏面開始尋找。
河邊長着細細長長的水草,上方是錯落的野花藤蔓,有時候落下一朵白花便隨着河水流走。
水下,是淺綠色有些透明的纖細水草,一攏一攏隨着水流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