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妹娃笑了笑。
“你都不曉得啊?”
趙元樂搖頭:“沒注意啊,你不說我可能一直都看不到了。”
妹娃:“那些草多的地方就是有螞蝗,這些可以洗衣服的地方就沒有。你爲啥要去那邊?摸魚?”
趙元樂:“我在撈小蝦子。”
妹娃:“哦,我以爲你撿蚌殼呢,我還想說蚌殼肉不好喫,而且炒了還要縮水呢。”
趙元樂嘆了口氣。
現在她對於這裏自然環境的濾鏡也要沒了。
果然啊,美好田園生活只是她的想當然,什麼都不止是表面看起來那麼舒服。
這時,洗衣服的妹娃開始和趙元樂說起話來。
“你是不是趙家的?”
趙元樂點頭:“你認識我啊?”
妹娃也點頭:“我看到過你幾次,曉得你,你估計不曉得我,我外婆家在這裏,我有時候過來耍。”
趙元樂哦一聲點點頭。
難怪呢…
原主沒有對於這個妹娃的記憶。
趙元樂想罷,些許感慨:“你很少來都曉得這裏有螞蝗。”
妹娃笑了。
“我再少來,也是從小就來這邊啊,肯定曉得啊。你不曉得,那肯定是因爲你很少到這些地方耍。”
這倒是,趙元樂點點頭。
妹娃看她一直不穿鞋,拿了自己的一塊乾的毛帕。
“給你擦腳,你先把鞋子穿上吧。”
趙元樂接過,說了謝謝,然後趕緊用完穿上自己鞋子,再把這毛帕洗了還給這妹娃。
看着妹娃和善的樣子,趙元樂問:“你叫什麼?”
妹娃:“我叫易苗苗,你是叫趙元樂吧?”
趙元樂點點頭。
兩個人就開始說起話來,趙元樂也得知,易苗苗的外婆就是住在河這邊院子裏的,姓王,好像和王老漢家裏有點親戚關係,不過這家與王老漢家有時候沒怎麼來往了。
易苗苗:“我家住在桃樹鎮上,有時候我過來,特別是這幾年,我外婆身體越來越差了,但是我娘要忙,也不好經常過來,就只有我來看我外婆了。”
趙元樂哦了一聲。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她的外婆家呢?不對,是原主的外婆家呢?
搜尋了一下腦子中的記憶,趙元樂纔想起來,原主的外婆家秉承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原則,對於女兒外孫女外孫都很冷淡,所以除了過年的時候,原主都不會和外婆家的人見面。
尤其是原主的娘難產死後,那所謂外婆就來人吃了席,哭都沒哭幾聲便趕着回家去,因爲不願幫忙。
所以這兩年,趙二成也乾脆不讓兩個孩子去那邊了,幺兒壓根都沒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外婆家。
易苗苗:“我娘其實也想來啊,但是怕我奶奶不高興。而且我舅母不安逸大姑子回孃家,也不安逸我這個外甥女來,多待兩天她就擺臉色。
反正我也是來看我外婆的,懶得理她。”
趙元樂便因爲八卦心理,在旁邊和易苗苗聊了起來。
易苗苗:“你力氣有點大啊。”
趙元樂:“哼哼,天生的。”
易苗苗:“我要回去了。”
趙元樂:“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易苗苗:“我還要待到清明節,等我娘來了之後再一起回去,你有空來找我耍啊。”
趙元樂點頭。
“有空一定來。”
兩個人作別,趙元樂提着筲箕和滿滿一瓦罐的小蝦子哼着小曲兒回家去。
回到家裏,趙元樂趕緊找來東西將這些小蝦子攤開來晾着。
何菊看了一眼,又看看天色。
“要是後面幾天下雨,你這個就要臭了。”
趙元樂:“那就只有燒火烘了。”
何菊:“那要好多柴啊,你又想上山砍柴了?不累?”
趙元樂搖頭:“不累。”
光是砍柴的話,她真不覺得累,主要是趕路有點累,一來一回太遠了。
趙元蘭和幺兒也湊了過來,幺兒伸出手捏起一個小蝦子,好奇看着。
趙元樂:“晚上還是用火烘乾,這個時候好難曬乾啊,柴用了我再去砍就是了。”
如果在山上還能再碰到野豬什麼的也挺好,那又是一筆錢了。
沒有野豬,要是能遇到野山參啊,草藥之類的也挺好,都能賣錢。
想到這個,趙元樂忍不住一拍腦袋。
家裏一直有草藥書來着,她沒事幹可以看這個啊,記記形狀樣子,再記記具體價值,爲以後偶遇的時候能認出做準備啊。
趙元蘭看趙元樂那動作,再一次確定二姐姐傻了吧唧這件事情。
晚飯過後,趙元樂興致勃勃,找出那草藥書,挑燈夜戰。
何菊走過去,一下吹熄了煤油燈。
“太費油了。”
趙元樂無奈,要去點蠟燭,可蠟燭也被何菊收起來了。
何菊:“晚上看眼睛要壞,到時候跟雞眼睛一眼,白天再看吧。”
趙元樂:“…”
她再一次懷念有電的日子。
趙元蘭在旁邊哼哼:“二姐姐,我娘就是捨不得蠟燭,她小氣得很。”
話音剛落下,趙元蘭捱了何菊一下。
何菊:“白天看,晚上看又廢蠟燭又廢眼睛。”
說完,她抱起幺兒進屋了。
趙元樂看一眼趙元蘭:“非要來一嘴?那麼想捱打?痛不痛啊?”
趙元蘭卻不是很在乎痛不痛這件事。
她掰了掰手指頭,甚至還有些得意的對着趙元樂道:“我跟你說,這回,我居然有七八天沒捱打了!”
趙元樂:“…”
趙元蘭:“除了過年,平時我天天都挨,這一次,居然這麼多天都沒捱打,我好厲害哦。”
趙元樂:“…”
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只能默默鑽進了被窩裏開始睡覺。
夢裏她短暫的又迴歸了現代社會,享受了一下電燈手機互聯網,最後一聲雞叫將她拉回了現實。
曾經趙元樂沒穿越的時候,以爲雞跟動畫片裏一樣,是天亮了才叫,現在她早意識到,這雞啊,都是凌晨四點五點就開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