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兒烏黑髮亮的眼睛懵懵的看向趙元樂。
“跟你啊。”
趙元樂:“啊?”
幺兒點頭:“是啊。”
趙元樂疑惑,皺眉。
幺兒:“那天放豬,你背書,唸的。”
趙元樂這纔想起。
不過她是真沒想到啊,她當時只是試着背書,自己小聲讀了一遍而已,沒想到幺兒就記住了,還學上了。
趙元樂覺得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真的強。
趙三成摸摸幺兒腦袋:“沒事,我們幺兒還小,念不對以後再改。”
幺兒卻反駁了趙三成。
“姐姐唸的好聽些。”
聞言,趙元樂忍不住點點頭。
嗯,有欣賞水平。
趙三成笑了笑:“那就是嘛。”
他便又開始繼續教幺兒念草藥名字。
趙元樂沒有多想,繼續開始看自己手上的書。
在屋子裏的趙二成,看着屋外的一幕,眼睛緩緩眯起,他似乎在想些什麼。
漸漸的,外面的雨小了。
趙三成放下幺兒,穿上自己的行頭,拿着東西打着赤腳出門了。
幺兒便坐在板凳上,自己翻動書頁回憶着草藥名字繼續念。
趙二成在屋子裏,很是專心的聽着幺兒唸的,這樣,是爲了驗證他心中的一個猜想。
屋子裏,何菊已經弄好了清明糰子需要的麪皮。
她這次決定弄兩種的,一半不包餡兒,只弄糰子,另外一種,弄野蔥鹹菜臘肉餡兒的。
臘肉她昨天就洗好了,剛纔煮過,切碎之後混合着鹹菜野蔥攪拌了一大碗。
趙元蘭在旁邊幫忙,開始揉糰子,何菊便在旁邊包餡兒。
幺兒看到那邊的東西,注意力被吸引,放下書甩着小腿翻過門檻過去了。
趙元樂看了一眼,覺得弄這個很有意思,也將書放好了過去。
三個人一起弄,幺兒被分了一塊麪皮自己折騰着玩。
趙元蘭看着臘肉鹹菜野蔥的餡兒,忍不住用手抓了一點喫。
何菊沒好氣瞪她一眼。
“好喫婆!”
趙元蘭嘻嘻哈哈:“野蔥好香啊,這個臘肉也還可以。”
何菊略得意。
“你娘我弄的臘肉有不好的?”
趙元蘭點頭:“有啊,有那種又瘦又是一坨一坨的,看起來都不好,你就拿去送人情了,給的是之前跟我們家有過節的那個。”
何菊:“…”
她很無語。
自己這女兒其他的記不住,就記這些記得清楚。
趙元樂的八卦心來了。
“有過節的?”
趙元蘭:“就是王海家啊。”
趙元樂:“啊?”
趙元蘭:“你不記得?王海的那個老孃,是我們爺爺的一個表姐,但是不是親的,她是抱來壓長的。
然後她一直覺得自己多喫虧,還經常跟我們家這邊親戚作對。”
何菊聽着,也忍不住開口。
“她啊,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我看她那麼刁難人,那麼尖酸挑禍,現在老了也沒看到多享福啊?哼,還是我們這邊過的好。”
趙元蘭哼了一聲。
何菊心裏也不爽啊,可是這也沒辦法。
“她是長輩啊!”
趙元蘭:“又不是親生的。”
何菊:“不是親生的,也是長輩,她老些,我們這些後輩該做的還是要做,不做的話,那些人口水都要淹死人了,何必呢,這些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們家不差這點,看在這個面子上,還是給她點東西,就當打發了。”
趙元樂聽着這些事情,不發表什麼看法。
不過她想到了易苗苗,那天易苗苗跟她說她的那個外婆。
易苗苗的外婆也在村子裏,還是和王老漢有親戚關係的,但是後面沒怎麼來往。
按照何菊說的,聯繫這個時候的習慣,她覺得這種一個村子親戚還不來往的,肯定是有過什麼大矛盾吧。
一時好奇,趙元樂就問了出來。
趙元蘭不知道這個,這個的時間跨度有點大,超過了她能八卦的範圍內。
何菊知道這個。
她就給幾個孩子說了起來。
“王老漢跟他那個姐姐啊,其實一直關係都多好的。
但是我聽說啊,王老漢的兒子那回出事,跟他這個姐姐家的人有關係,後來兩個人就沒來往了。”
趙元樂:“哦?真的有關係?”
何菊點點頭。
“我估計是,他那個姐姐之前還想來的,王老漢不肯跟她來往了。”
趙元蘭插嘴:“那多半是他姐姐的錯了。”
誰有錯誰低頭。
何菊嘆了口氣。
“那誰曉得啊,這兩年他那個姐姐也很少出門了,聽說身體不好。”
趙元樂聽罷,覺得這兩家的問題肯定不小。
趙元蘭說起王老漢家,就忍不住說起王狗兒。
“哎呀,王狗兒真的好煩啊,每次都來惹我們這些妹娃。”
聽到這話,趙元樂笑了笑。
一般來說,男孩小時候故意招惹的女孩,都是自己感興趣的。
當然,很多時候女孩只單純覺得煩。
就像她小時候,直接把學校裏面每次惹她的男生給堵在男廁所揍了一頓。
從那以後,果然沒男生惹她了。
那時候的她還對此很得意自豪,直到後來長大了,她才知道,那個她揍的男生就是純喜歡她,爲此這個男生回家哭了很久,後來還想着偷偷摸摸給她寫情書,沒送出來就被舉報,讓老師給逮着了,回家又捱了爸媽混合雙打,之後幾乎所有男生都繞着她走了。
想想自己青春期那慘淡無比的桃花,趙元樂嘆了口氣,早知道當初就不堵男廁所打人了。
幾個人又說起其他的事情,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知不覺的就把清明糰子都弄好了。
何菊將這些糰子挨個放在蒸籠裏,將蒸籠端上鍋。
等這些糰子蒸好後就可以吃了,今天喫幾個,其餘的可以放在那裏,等着清明節的時候喫,然後再給大伯一家帶些去縣裏。
清明節,趙大成一家肯定是要全部回來的。
趙元樂知道這個消息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錢。
買小白母豬的事情,她只能拜託自己大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