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驚慌:“啊,哥哥,哪個打你了!”
來財搖頭。
“我自己背東西摔了。”
小福心疼極了,趕忙進屋子拿藥來。
趙元樂在一旁,跟着皺眉。
“沒事兒吧?”
來財嘆了口氣。
“我太倒黴了,保衛抓走私的,我撞上了,給我摔的啊,歇了一晚上纔好些。
算了,今年先不去了,我這個身板還是有點瘦,再過一年,等長好的,我再去。”
趙元樂:“額…”
她原本對走私兄弟那不太愧疚的心,忽然一下愧疚了。
小福心疼的拉着自己的哥哥回去擦藥。
趙元樂湊過去安慰了一下。
“你沒事兒吧?”
來財呲牙:“還行吧。”
趙元樂:“他們賠錢了嗎?”
來財搖頭:“沒有。”
趙元樂:“豈有此理!”
來財無奈一笑。
“沒辦法啊,人家是保衛,再說了,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多大傷,算了吧。”
趙元樂嘆了口氣。
“那好吧,我給你包個紅包。”
說着,趙元樂回到了家中,很快包了個紅包,拿給了來財。
來財本來不想要,但是被趙元樂驚人的手腕力量給壓制,只能收了下來。
給完紅包,趙元樂回到家中,開始忙活給獎金的事情。
盤算兩天後,趙元樂把給每個人的獎金都包好,找了個日子,聚集所有人,將獎金髮了,作坊就算是正式停工了。
作坊停工了,趙元樂這天下午找到幺兒。
幺兒正在看書,見趙元樂來了,給趙元樂讓出一個位置,叫了聲姐姐。
趙元樂:“我覺得,可以放寒假了。”
幺兒:“寒假?”
趙元樂:“就是太冷的時候給放假,你看那個棚子,雖然現在四處攔着一些了,可還是到處漏風,已經不適合學習了。”
幺兒一臉不理解。
“古書上說,頭懸梁錐刺股,這點冷算什麼,不是應該咬咬牙堅持下去嗎?”
趙元樂反問。
“你的意思是,你能夠喫這個苦,大冬天的繼續上課?”
幺兒沒有遲疑的點頭。
“是啊,我可以。”
趙元樂:“那你有沒有問過其他人的意見,就比如陳先生的,或者是小叔的?他們兩個人願意嗎?”
幺兒:“要是他們兩個願意,就不放寒假嗎?”
聞言,趙元樂咳嗽兩聲。
“這倒不是,我已經決定要放寒假了。”
幺兒撅起了小嘴。
“可是我覺得不用。”
趙元樂:“那你明天上課時候,仔細看看你的學生吧。”
幺兒:“看他們是不是認真學習?”
趙元樂搖頭:“我讓你到時候看他們冷不冷。”
幺兒:“啊?”
趙元樂沒有再多說,轉身出去又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趙元樂起來之後在門口等着。
幺兒早起之後,揹着自己的小書包過去對面準備上課。
“姐姐,我今天肯定會好好觀察他們的。”
趙元樂點點頭。
等幺兒過去後,她便悄悄的跟了去。
一開始是早讀,一堆孩子一起背書,聲音實在是不算好聽。
隔壁的午老漢走過去,抽了口煙。
“小孩子真有勁兒,真有精神。”
幺兒從上面的臺子下來,四處走着,觀察這些人。
這一觀察,還真給他發現不對的地方了。
他停在一個流鼻涕男孩的旁邊,忍不住發問:“劉鼻涕,你爲什麼一直踩自己的腳,一會兒這個腳踩,一會兒那個腳踩。”
讀書聲戛然而止,隨後衆小孩爆發出笑聲,紛紛看向劉鼻涕。
劉鼻涕臉蛋一紅,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手背橫的一下擦掉鼻涕。
“我,我長凍瘡了,腳癢。”
幺兒一時有些發愣。
“凍瘡?”
劉鼻涕點頭:“是啊,我往年不長,今年長了兩隻腳,太癢了,摳不到,要踩一腳,就不那麼癢了。”
幺兒:“你往年不長,爲啥今年長?”
劉鼻涕想了想,道:“可能因爲今年冬天,我經常坐在這裏,沒有到處跑動,到處跳。”
幺兒感受了一下這裏的溫度,實在是不理解。
“這麼冷?”
劉鼻涕點頭,又搖頭。
“其實也沒那麼冷,但是一直坐在板凳上,一直不動,腳就冷了,冷久了就長凍瘡。”
幺兒看看自己的腳。
“因爲我到處走動,所以不長嗎?”
趙元樂從後面走出來,道:“因爲你的鞋子很暖和,所以纔不長。”
幺兒趕忙叫了一聲姐姐,周圍的孩子們也頓時屏氣凝神。
趙元樂看着幺兒的鞋子。
“你看你的新棉鞋,鞋底多厚實,鞋面多擋風,裏面充了多少棉花?
還有你的鞋墊,也是厚的,襪子也是有絨的。”
幺兒低下頭,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腳趾,然後看向周圍人的鞋子,若有所思。
趙元樂:“但是他們的鞋子,只要不漏風沒有洞就算好了,有棉花那就是好的不行。
他們的鞋子都是布面的,比不得你的還是皮。
所以他們的鞋子不擋風,坐在這裏,風吹過去就腳冷,腳冷長凍瘡。”
幺兒皺起了小眉毛。
“這樣啊…你們真的冷嗎?”
有幾個特別瘦弱的孩子,小心點頭。
幺兒仔細一看,這幾個的衣服也格外單薄。
一旁的趙元樂在心中嘆了口氣。
就算現在村子裏的人們經濟條件緩和了不少,可窮的還是窮。
喫飽穿暖,對他們而言,還是很困難。
幺兒看向自己的姐姐,小聲道:“姐姐,我的錢可以自己用嗎?”
趙元樂:“嗯?”
幺兒:“你那天晚上說的。”
趙元樂恍然。
“你說那個啊?那個可是你以後要娶媳婦的。”
幺兒:“我可以晚點娶媳婦,姐姐,你可不可以先給我一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