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小就有虐待人的癖好，尤其是比自己長得好看的丫鬟，所以相府中那些但凡有點姿色的，都沒能逃過你的魔掌，等到相府裏沒有美人了，你又開始在街上搜尋，擄來那些陌生人虐待，你身邊的那個丫鬟因爲有和你一樣的癖好，所以是待得最久的，漸漸地，你發現自己又好男色，於是身邊總喜歡蒐羅長相不錯的男人，養在相府，明面上是侍衛，但其實都是你的男寵。”
張漫妮臉色一片慘白，她不敢去看那張臉，捂着耳朵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白日，你是正常人，可一到了晚上，你就會變得冷血殘忍，你院子裏埋了不少屍骨吧？”
縱使張漫妮不願去聽，但這些話還是能夠清晰入耳，她是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那些事，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會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抖着身體，擡眸看他。
“朕留着你，是想把你和整個丞相府一鍋端了，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是怕漫華傷心，和朕更生分了。”
皇帝說的每個字，張漫妮都認識，可連在一起，她好像又有些聽不懂了。
“所以，你從未喜歡過我？”
“從未。”
張漫妮笑了笑，笑容極爲苦澀，“怪不得，當初我設計張漫華竟然這麼順利，這裏面，恐怕也有你的順水推舟吧？”
“漫華到底在哪裏？”
“你若殺了我，殺了丞相府所有人，妹妹只會恨你，她之前就和表哥訂婚了，若非陛下，他們的孩子都有了吧。”
在暗處觀望的張漫華聞言，瞬間不淡定了，她和表哥之間清清白白，什麼訂婚根本不存在，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張漫妮還想要往她身上潑髒水。
士可殺不可辱，張漫華忍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直接跑過去，一巴掌扇到了張漫妮臉上，空氣中只聽“啪”的一聲，張漫妮的臉被打偏了，瞬間就印出了五個紅色的手指印，可是皇帝在上首坐着，她旁邊又沒有人，是誰打了她？
張漫妮捂着臉，驚恐的看着四周，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近身。
皇帝夜愣了下，他站起來，走到張漫妮身旁，同樣打量周圍，然而，什麼都沒有。
“是誰，是誰打我？”
火辣的疼痛感告訴她，這一切不是錯覺。
張漫妮陡然看向那邊剛剛太監擡進來放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大叫起來，幾個太監聽到聲音衝進來，就看到了驚慌失措的張漫妮，和一旁冷漠的皇上。
“將張漫妮帶下去，押入大牢，由大理寺親自審訊，還有，帶兵將丞相府給圍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張漫妮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被拖下去後，整個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瘋，旁邊的那具屍體也跟着被擡了下去。
皇帝擡頭看向四周，輕聲道：“有人嗎？是誰在這裏？”
神諾和張漫華對視一眼，“你想要見他嗎？如此看來，你和他之間，有很深的誤會。”
張漫華還在糾結，今天的所見，確實突破了她以往‘他不愛她’的認知。
“但是爲什麼，我還是覺得怪怪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拉着一張臉，我從未見他在我面前笑過，可只要碰到張漫妮，他就總會去看張漫妮。”
張漫華愣了一下，“你不幫我了嗎？”
“我討厭做事扭扭捏捏的人。”
“我是皇后。”
“皇后又如何？很厲害嗎？”神諾笑了笑，並不以爲意。
張漫華掏掏耳朵，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難道皇后這個身份在她面前不厲害嗎？
然而，還沒等張漫華反應過來，突然就被人給抱住了。
“漫華，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不對，你是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你剛剛是隱身了嗎？爲什麼朕都看不到你。”
平時冷酷的皇帝，竟然也有語無倫次的時候。
張漫華無奈，看來她身上的隱身符已經被那個女人給撕了，所以她纔會突然出現在皇帝面前。
“陛下，請你放開我。”
“爲什麼？”
張漫華無語，“因爲我要和陛下和離。”
“爲什麼？”
看着皇帝一臉不解，張漫華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大吼出聲，“我知道，陛下一直都不喜歡我，所以我們沒必要勉強在一起。”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如果我不喜歡你的話，誰能強迫我娶你？再說了，皇家的婚姻，你以爲是小孩子過家家，可以隨便和離？”
他居然是喜歡自己？而且還說得那麼自然。
張漫華臉一紅，“我不信，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爲什麼我感受不出來？還有，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
皇帝一臉懵逼，“不是你說喜歡冷酷的男人嗎？”
“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小時候，我偶然聽見的，你別想不承認，反正我記得很清楚。”
張漫妮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亂說的，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時，皇帝終於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記問了，“對了，你剛剛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我爲什麼都看不到你？”
“我有神明相助。”
“神明呢？”
“或許已經走了吧，那是一對師徒。”
話音剛落，張漫華突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漫華，漫華？”
皇帝頓時急了，忙讓人去請了太醫。
等張漫華再次醒來的時候，手被緊緊握着，皇帝一臉驚喜地看着她。
“漫華，你懷孕了，我們要有孩子了，是屬於我們的孩子。”
看皇帝的表情，除了開心，好像還帶有一絲慶幸。
——
“你們聽說了沒有，張家出事了，就是那個張丞相。”
“我也聽說了，張家大小姐的院子裏，挖出幾十具屍骨，張丞相一世英名，沒想到卻養出這麼個可怕的女兒。”
“可不是，聽說張丞相已經辭官了，並且解散奴僕，散盡家財賠償給了那些死者家屬，否則這件事都要牽連到他。”
茶館樓上，神諾和顏夜面對面坐着，同時看向下面，那裏有一桌百姓，正在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