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窗簾緊閉，但陽光依舊透過縫隙擠出了光亮。
鬼面女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自己腹部纏着的繃帶，一時間有些發愣。
她昏迷多久了？
傷口又是他包紮的？
“怎麼樣？是不是感動得稀里嘩啦？”
“這可是小爺第二次救你了，你打算怎麼表示一下？”
蘇然用手指順了順睡亂的頭髮，看着發呆的鬼面女笑道。
“你……你沒逃走？”
鬼面女精緻立體的俏臉還有些蒼白，忽然緊張問道：“那個，殺手呢？”
“殺手？你說的是狂屍幫老大，那個打扮得跟漢奸似的人吧？”
鬼面女愣了一下。
雖然她不知道狂屍幫，但是聽到後半句描述。
就……莫名覺得很形象。
“放心吧，他已經死了。”
“死了？”
鬼面女難以置信，“你做的？”
蘇然聳了聳肩，雲淡風輕道：“不錯！不得不說，那人確實有兩把刷子，即便是我都不得不拿出七分實力，纔將那斯誅殺！”
神態語氣宛若絕世高手，說得跟真的似的。
好在鬼面女現在沒上網，看不到他被錘個半死的場景。
所以他能盡情吹牛逼。
不過很顯然，對於蘇然的鬼話，她明顯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就你？不信。”語氣毫不掩飾地嫌棄。
不過鬼面女總算也鬆了口氣。
不管蘇然是怎麼做到的，只要殺手被解決了就好。
“要儘快離開，這裏，被盯上了，不安全了。”
“又換地方？”
“不！去九幽府！”鬼面女搖頭道。
蘇然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站起身，朝着鬼面女伸出了手。
“嗯？”
鬼面女困惑地擡起了頭。
“解藥啊！解藥給我！”
蘇然沒好氣道：“大姐！你也看見了，那幫人時時刻刻想要我的命，這趟渾水我不想再摻和了，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放過我行嗎？”
半躺在牀上的鬼面女怔了一下，她看向蘇然的目光漸漸變得複雜，面色猶豫，心裏微微有些鬆動了。
“會死，很多人。”
蘇然氣笑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愛跟誰打仗跟誰打，再折騰下去，別人死不死不一定，我肯定活不了。”
他一個黃階渣渣，能幹什麼？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鬼面女聽後緊咬嘴脣，慢慢低下了頭，聲音漸小：“不……不行！你必須，跟我走！”
“你……”
蘇然瞪了瞪眼睛：“算你牛逼！”
本來也只抱着一絲希望，現在看來只能從傳承塔想辦法了。
他昨晚沒供出鬼面女，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什麼時候走？你這邊事情辦完了？”
“沒有。”
鬼面女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你到底在這邊什麼事？”蘇然好奇問了一句。
鬼面女聽後正了正神色：“奎鷲的人，有間諜，我想找出來。但是情報不多，有人在背後幫他，他藏得很好。”
激進派還派了間諜？
他們想做什麼？
“你知道什麼情報？”蘇然隨口問了句。
“代號【穿山甲】，背後協助他的，是南城財閥。”鬼面女說道。
蘇然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
“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間諜肯定很會煲雞湯。”
“……”
鬼面女翻了個白眼，她還真以爲蘇然知道什麼。
如果真的能找出那個間諜的話，那麼對於粉碎奎鷲的計劃，將會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蘇然試探開口，他要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時間，這樣才能儘快安排離開。
……
碧城。
雖然是毗鄰涼城的城市，但實際上已經屬於南疆轄區了。
城如其名，放眼過去是大片的翠綠青山，即便是冬季，仍然隨處可見茂密的植被，初到此地的蘇然竟然產生了一種前來旅遊的錯覺。
因爲鬼面女沒有身份證，所以無法乘坐公用交通工具的他們，足足花了兩天時間纔到這裏。
抵達落腳點時，已經時近黃昏了。
經過兩天跋涉，蘇然早就疲憊不已，可他剛衝完澡，正準備躺下美美休息一會的時候，已經換好裝束的鬼面女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又出去？大姐，我屁股還沒坐熱乎呢。”蘇然語氣中滿是怨氣。
“時間，不多了，要抓緊。”
鬼面女說完，便起身出了門。
“哎呦，去哪啊？”
“禁墟。”
“禁墟？去幹什麼？”
“幫你，突破玄階，我也要突破。”
鬼面女走在前面，此時的她已經換了個普通面孔，一身普通裝束。
可即便如此，那姣好的線條依舊誘人無比。
蘇然聽後眼睛一亮，總算來了精神。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正愁怎麼突破玄階呢。
只要成功突破，先不說自保能力能得到提升，甚至精神力也能獲得大量增長。
這麼一來，再進傳承塔就十拿九穩了。
但是讓他震驚的是，這女人竟然也要突破了？
玄階的她就已經強的變態了，一旦等她到了地階……
蘇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三十分鐘後。
蘇然看着面前亮着燈牌的老酒館，面無表情地看向鬼面女：“你不要告訴我，這裏面有個異靈禁墟入口？”
逗我呢？
不是說去禁墟嗎？
咋？
先整兩杯壯個膽？
“不是，先帶你見人。”
鬼面女搖了搖頭，然後看着蘇然道：“進去後，閉嘴，什麼都別說。”
蘇然面色凝重了起來。
臥槽！
大意了！
聽這女人的意思，這裏面應該就是那幫保守派的人了，早知道就該問清楚再來的。
不過箭在弦上，他這時候再想溜走，怕已經來不及了。
見機行事吧。
“跟緊我。”
鬼面女說着，便推開了酒館大門。
蘇然緊隨其後。
酒館不大，但是裏面卻非常熱鬧，而且聚在酒桌邊三五成羣的，基本上都是些面容彪悍的壯漢。
老舊唱片的音樂顯得很是勁爆。
大號酒杯的碰撞聲、賭錢的吆喝聲響成一片。
嘈雜的人羣並沒有過多留意兩人的到來。
鬼面女帶着他穿過人羣，竟然不作停留地直接走到了後門。
等到她帶上面具之後，守在門口的一桌人只是瞥了他們一眼，便任由他們過去了。
門後是個向下的樓梯，光線昏暗無比。
走了有十多米後，面前頓時豁然開朗。
刺目的燈光照來，蘇然有些不適應地擋住了眼睛，耳畔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興奮吶喊和口哨聲，洶涌的聲浪彷彿要將他淹沒。
就在蘇然準備睜開眼睛看清周圍環境的時候，一隻略顯粗糙但卻柔韌有力的小手附上他的手掌。
與他十指緊扣。
鼻尖縈繞着少女的體香，鬼面女的細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現在起，你是，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