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語氣冷的嚇人,眼神也凌厲的嚇人,戈爾現在毫不懷疑,李哲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畢竟他剛纔只差一點兒就可以殺死莎拉,以後再想尋找這麼好的機會不知道有多難。
戈爾苦笑了一下,坦然放鬆身體道:“殺了我吧!所有的罪孽我都替她背.......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
李哲冷冷的笑了:“她能殘害了藍海號上八百多人的性命,她能夠連通幾十萬蟲子的精神意志,她可以指揮三隻蟲後給她餵食,你竟然說她不懂事?”
“她已經不是你女兒了,她現在是蟲子的王!”
李哲一句句的捶問狠狠的鑿在戈爾心頭,讓這個同樣備受煎熬的男人出現了精神上的恍惚。
“茜茜只有三個月大......三個月大難道不是孩子嗎?三個月的孩子又知道什麼!!!”
“茜茜永遠是我的女兒,”戈爾喃喃的道:“她聞出了我身上的味道,她不允許蟲子傷害我,她還是像嬰兒的時候那樣依戀我........我已經在勸她了,勸她不要跟人類爲敵,她很聽話的........”
“.........”
看着喃喃自語的戈爾,李哲在心裏衡量起了殺與不殺的得失。
殺了戈爾又能怎樣呢?不殺他又有什麼用呢?
李哲忽然覺得戈爾還有點兒用。
“你知不知道,你的茜茜會帶着她的蟲子大軍,殺死幾百萬、上千萬的人類同胞。”
“不會,”戈爾下意識的道:“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殺了她的,我會親手殺了她!”
“說得好!”
李哲收起了武器,單手掐住了戈爾的脖子,掌控了他的命門。
戈爾慘然的笑了,原來說了這麼多,李哲還是決定要殺自己。
也是,自己已經被蟲子侵染的不乾淨了,自己真已經是個怪物。
戈爾沒有掙扎,因爲他知道掙扎也沒用,剛纔李哲屠殺精銳蟲羣的場面太震撼了,他不認爲自己可以逃得出李哲的毒手。
但是李哲卻沒有捏斷戈爾的脖子,而是用另一隻手摸出了一支急救針,排出裏面的藥劑之後直接扎入了自己的心臟。
“..........”
戈爾看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李哲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扎自己,難道“扎心”不疼的嗎?
“嘶~”
李哲吸了口氣,感覺很疼。
因爲這種急救針不是血族的源血針,一次性用具怎麼能跟奢侈的血族工藝品相比呢?
一滴摻雜着金絲的源血被李哲收納進了急救針之中,戈爾瞬間就變了臉色。
金屬急救針上有個透明觀察孔,一滴調皮的源血在裏面歡快的跳躍着,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傻瓜都能猜到了。
“沃...撲...要...”
戈爾奮力的掙扎起來,他已經三十大幾的人了,怎麼願意再添一個爹?
但是他脖子都被人給掐住了,再掙扎還能怎麼樣?
老老實實的接受轉化吧!
“噗~”
李哲把自己的源血紮在了戈爾體內,然後就安靜的等待戈爾的反應。
轉化是有成功率的,像戈爾這種體內摻雜了蟲族氣息的人類,李哲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戈爾像一隻大蝦米一般在地上搓動了起來,皮膚上都裂開了網狀的口子,腥臭的血液不斷向體外滲透。
李哲點上了一支華子,希望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安靜一些。
如果說當初轉化斯法格,是利用摻雜着恩賜的話,那麼現在轉化戈爾,真的只是利用。
斯法格渴望高貴血脈的轉化矯正,而戈爾根本不需要。
良久之後,戈爾停止了痛苦的搓動,安靜的躺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着頭頂的黑暗。
一縷清晰的連繫,把他和李哲連繫在了一起。
戈爾心裏非常清楚,這縷連繫已經不可切斷,李哲的命令已經不可違抗。
他苦澀的笑了:“你......還是沒有放過我!”
當初在剪刀巷,李哲是答應了不再糾纏戈爾的,但是隨後的一些列變故發生,最終還是鬧成了這樣。
李哲抽完最後一支菸,走過來冷冷的道:“入職監察部的時候,讀過騎士信條嗎?”
“..........”
“現在那個女孩兒已經危及到了人類的安全,遵循你當時的誓言.......去殺了她!”
“..........”
良久之後,戈爾終於抵抗不住血脈深處的壓制力量,屈服了。
“我記住了......父親......我會殺了她的.......如果茜茜威脅到了人類的話......”
李哲皺起了眉頭,戈爾的這個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戈爾無條件的服從自己。
但是李哲在通過血脈連繫拴住了戈爾的同時,戈爾也把他的內心情緒傳遞給了李哲。
那是強烈到極致的憂傷,那是茫茫然看不到黎明的絕望,那是一個心碎的父親,在血脈壓制之下苦苦掙扎的痛苦,還有對女兒的深深歉疚。
谷</span>李哲和戈爾之間是血脈連繫,戈爾跟茜茜之間是骨肉親情,孰輕孰重?
自己這樣利用一個父親,到底對?還是不對?
現在的自己,跟那些討厭的神殿長老,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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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點點頭,轉頭離開了地下大廳,他實在不想留在這裏了。
他走了一會兒之後,地下大廳中突然出現了大批的蟲族。
電漿蟲噴吐出紫色的電漿霧,大片大片的清理地下大廳的角落,以確認沒有敵人隱藏。
當確認周圍沒有敵人之後,一隻蟲後進入大廳,飛到戈爾的身邊示意他到自己的背上去。
然後這隻蟲後就載着戈爾飛出大廳,衝出地面之後一路飛行出很遠的距離,進入了另一所隱蔽的巢穴,見到了滿臉焦急的小女孩兒。
“粑~粑~”
一聲吐字不清的呼喚,讓僵硬呆滯的戈爾瞬間破防。
血濃於水,冥冥之中註定了一輩子的糾纏。
莎拉抓住戈爾的胳膊,小鼻頭聳了聳,好似聞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味道。
“咯咯咯”
但是就在戈爾心中忐忑的時候,莎拉開心的笑了,小臉兒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宛若一隻對父親極度依戀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