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花芽,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可這種事情若有萬一……”
“沒有萬一。”姜晚傾篤定,那麼輕柔的聲音,居然帶着不予置否的強勢,“若我真的沒有辦法,就算是爲了花芽,我也會讓自己活着,我會全身而退的。”
姜歷城猶豫的望了眼西廂房,搖着頭道:“你太倔了,白穗也是的,她怎麼也不勸勸你。”
姜晚傾聽出他話裏的動搖,道:“就算是爲了父親,爲了花芽,我也會留着這條命,至於小姨,但我真的覺得束手無策時,一定會趕緊離開。
父親可還記得,母親在世時,與小姨是最爲要好的。”
姜歷城何嘗不知,只是這白穗性格倔得很,自從他納白雅爲妾,她便對自己恨之入骨,當年甚至說出了此生不復相見這種狠話。
他知道白穗是爲了白應珠不值、難過,他心裏也是愧疚的,因此在得知她病後立即爲她尋了最好的大夫,若不是看這份情誼,他根本不會親自來找姜晚傾,而是不管不顧的讓人將她五花大綁的帶回去,說白了還不是想讓她好好養病。
“父親,您與母親是夫妻,若是母親還在,你覺得她會同意晚傾這麼做嗎?”她再一次提及了白應珠。
姜歷城對白應珠深情,也是他唯一的軟肋,姜晚傾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白應珠,姜歷城一定會心軟。
思前想後,再三斟酌,姜歷城也只得點頭,對於白穗,他心裏也是愧疚的。
白應珠臨終前唯一放心不下的除了姜晚傾,就只有白穗。
姜晚傾鬆了口氣,眼尖他要離開,問:“父親要進去見一見小姨嗎?”
姜歷城嘆氣搖頭:“不了,我去見她,無非是加重他比擬去哪個,你小姨恨我。”
“父親不要多想,小姨其實也沒有很討厭父親。”姜晚傾說,手忽然拉着他的衣服。
因爲拉伸額動作,她袖口往後縮了縮,露出嫩白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纖細,白又嫩,可美中不足的時,她的手腕處居然有一處青紫。
姜歷城瞧見,皺眉問:“你手怎麼回事?”
姜晚傾掩了掩手腕,不自然道:“沒什麼,白老夫人也不是故意的。”
姜歷城臉色鐵青。
當年姜晚傾未婚生子犯下那麼嚴重的錯誤,他也只是打一巴掌、冷落三年,可白家人居然敢動他女兒,簡直不可原諒。
姜歷城黑這張臉離開。
姜晚傾脣角微揚,眸底波光微動,她不慢不緊的擦掉手腕上的‘淤痕’。
相信父親的威嚴警告後,白家的人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廂房內,白穗一直望着窗外出神,那是姜歷城離開的方向。
姜晚傾眼眸微抿,難道小姨喜歡的是姜歷城?
此後,自從姜歷城來過後,但白家的人再也沒來找茬,在第五天時,便不再咳血,很快,便過去十三天。
西廂房風平浪靜,而白穗的病情也逐漸好轉,
半個月才見一次花芽,花芽上次出府,你也沒能好好與他相聚,就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吧。”
姜晚傾猶豫,說不想孩子是騙人的,但她如今更擔心白穗:“可是你……”
“你這麼厲害的醫術,應該能看出來我的病情好轉了,你不用在身邊照顧我也行了。”白穗眉開眼笑,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拍着她的手背,眼裏的慈愛跟溫柔,就彷彿一個母親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真的很感謝姐姐,她雖然離開了,但是她給了小姨一個你,在這世界上,你是唯一真心關心小姨的。”
姜晚傾溫婉一笑,其實她也只是想留住這爲數不多的溫情罷了,白穗疼她,她自然也愛白穗。
“只是女兒家,終究是要有個歸宿的,你跟小姨不同,你有花芽,所以就算不爲了你,也要考慮給花芽一個完整的家庭。”白穗說。、
這些天她旁敲側擊讓姜晚傾找情郎,但姜晚傾根本沒這方面的意思,眼下她十八都快過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孩子都有兩三個了。
白穗不成婚,不生子,在這個時代被視爲異類,不知受過多少人譏諷嘲笑,所以她也不願意姜晚傾受這樣的苦楚。
姜晚傾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訕笑着拿起旁的茶水喝,漫不經心說:“我現在並不想想這方面的事兒,花芽還小,反正人生都已經這樣了,不必急在一時。”
白穗卻是不贊同,苦口婆心說,“這可不行,趁你現在還未成老姑娘,得抓緊時間,若再過幾年,那就真的難嫁了。
雖你帶這個孩子,但好在你是侯府的嫡女,花芽也在尚書房讀書,也算功過相抵。你若沒有心儀的情郎,小姨已經替你看好了一位,麥家的長子,麥樺。,”
姜晚傾差點每一口茶水噴出來。
啥,她沒聽錯吧,麥樺?
白穗不知他與麥家的恩怨,說:“麥家雖是商賈,比不得政壇,可麥家在商界也是極好的人家。雖然是下嫁,但也因此不會有人敢惹你,莫說侯府給不給你撐腰,就憑白家的聲望,麥家也無人敢給你委屈受。”
白穗曾跟麥家有過合作,也接觸過麥樺,對於麥老爺子,她也是滿意的,麥樺更是年輕有爲,很優秀,就連麥夫人也是好相與的,就是麥顏兒……
她搖頭,若不是前幾日聽到麥顏兒那些話,她對麥顏兒也是沒意見的。
白穗見姜晚傾不說話,又道:“你若不喜歡麥家,不如皇家馬場的商家也是不錯的,商家長子商慶佑同樣也是年輕有爲,尤其畫得一手好丹青,也不嫖賭,嫁的過。”
“……”姜晚傾心裏一萬匹馬狂奔而過。
她想了想,說:“小姨,我實話跟你招了吧,其實我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心裏頭一直住着個人,除了他,我誰都不想嫁。”
白穗怔住,彷彿想到了什麼,眸底略過一抹悲傷:“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