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客棧內都是達官貴族,即便找到兇手,這件事估計越是不了了之。
天氣悶熱,纔不到一天的時間,店小二的屍體已經有味兒了,在不通風的雜物間,瀰漫着一股詭異的味道。
雜物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溜了進去。
姜少擎警戒着周圍,確定沒人才鬆了口氣,他潛入雜物間,搜尋者店小二的身,沒發現他要找的東西,鬆了口氣,但心仍舊是警惕着的。
店小二被殺,他立即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可當他去尋妹妹時,卻發現她在房裏急得團團轉。
原來,店小二真的是她殺得,因爲害怕紅衣會去跟他告密,還是她親自動的手。
姜黎昕當時很慌張,她在下手時所以沒有跟店小二發生過打鬥,可她手鐲的鈴鐺好像被店小二給抓下來了。
這個手鐲是她十五歲生辰母親送給她的禮物,當時很多人在場,要是她手鐲的鈴鐺在現場被發現,她的罪名幾乎就落實了。
姜少擎又氣又怒,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除了替她料理後續不讓人察覺,還能做什麼。
他忍着那股怪味兒,上下搜尋了好幾遍,可仍舊找不到鈴鐺,也不知是落在了別處還是早就被姜晚傾他們發現。
要是鈴鐺被他們找到,她妹妹謀害鳳迎蕊得罪名成立,鳳南靖一定會趁機取了他妹妹性命的。
鳳迎蕊是皇族血親,謀害皇族血親,是要被株三族的。
姜少擎心急如焚,上下找了好幾遍但仍舊未果,無奈,只能離開。
“找什麼呢。”
姜少擎剛一出門,就聽見一道清冷而熟悉的聲音,他一扭頭,只見姜晚傾不知去哪兒尋了張貴妃椅遊哉的在大樹下乘涼,她笑容淺淺,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姜少擎心猛地就沉了下去,其實在來前他就有想過會有人把手,可爲了找尋鈴鐺,就算是個局他也得來。
姜晚傾身邊就帶着紅玉跟春嬋,沒有外帶着人,姜少擎警戒的左看右看。
“不用的擔心,這裏就只有我跟我的人,沒有埋伏。”姜晚傾說,仍舊躺在那張搖椅上,澄清的眸光耐人尋味,
“只是姜少將軍難道不要解釋一下剛纔在雜物間找什麼嗎?那裏就只有一具屍體而已,
難不成姜少將軍有猥褻屍體的癖好。”
她淡淡的聲音帶着一股諷刺,笑靨如花。
姜少擎何嘗聽不懂她的意思,他想了想,最後走上前:“我只是過來看看,畢竟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還是挺可惜的。”
“少將軍言重了,在你們心裏一條人命根本不足爲重,你的好妹妹殺了多少曾經服侍過你們的下人,對於死人,你們應該也是麻木了吧。”
姜晚傾微笑,“姜黎昕應該是落下了什麼東西,所以你過來料理首尾的吧。”
姜少擎冷靜說:“黎昕什麼都沒做,你不要血口噴人。怎麼我們都是親戚一場,同族同血,你不要做得太過分。”
她聲音清冷,咄咄逼人,姜少擎面對她的質問居然無話可說。
姜晚傾說得對,這件事基本就是他的妹妹不對,可那又怎樣,就算黎昕做的在不對,他這個做哥哥的也要護妹妹周全。
姜晚傾知道他的想法,依她看,姜將軍府那一家子腦子被驢踢了,只會寵溺不會管教。
她冷冷一笑:“你要找的證據我已經收藏起來了,估計現在百里也已經逮住了姜黎昕,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別說我不會算了,就算是南平王府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姜少擎猛的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鈴鐺他們找到了?
看着眼前女人堅定而居高臨下的目光,他心裏慌了下,可想想,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對。
要是他們掌握了對黎昕不好的證據,這會兒姜晚傾又怎會在這兒跟他多費脣舌,說白了,估計也只是想套他的話。
姜少擎深呼吸,耐住內心的倉皇跟緊張,他笑着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黎昕雖然任性了點,但心眼不壞,她不會做這樣的事。
你作爲他的堂姐,應該相信她纔是,你與其懷疑你的親堂妹,倒不如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我看崔玉黛就很可疑。”
姜晚傾瞳孔一縮,眯着眼看他,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
看來還真是個不好騙的。
“好了,現在都中午了,再有半個時辰就應該啓程去南苑城了,我還有些東西沒弄好,先離開了。”
姜少擎從容不迫的離開了。
比起情緒化的姜黎昕,他很耐得住性子。
姜晚傾冷冷的看着姜少擎離開的背影,眸底劃過一抹陰沉。
有這麼理智清醒的一個哥哥護着姜黎昕,她也算上輩子積德了,但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姜少擎一離開姜晚傾的視線範圍,猛地鬆了口氣,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氣場,就算參加過戰爭的他,居然也被震懾得滿手是汗。
但現在看來,他是賭對了,姜晚傾的手上是真的沒有任何對他妹妹不利的證據。
姜少擎去了姜黎昕的廂房。
“哥,你回來了,你沒事吧。”姜黎昕一見到他就開心說,手裏還握着一隻鈴鐺,“原來這個鈴鐺掉在我屋子裏了,幸好,我還以爲被那店小二給抓下來了。”
姜少擎淡漠的看着他,吩咐紅衣出去守着,可在紅衣將門關上時,他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姜黎昕的臉上。
姜黎昕被打的一愣,腦子恍惚有那麼一刻是白的,她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哥哥,你居然打我?”
從小,哥哥就非常疼她,連說一句重話都不捨得,可他現在居然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