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姜晚傾鳳南靖 >第299章 奴隸營
    這件事還是挺麻煩的,不是單純的救人問題。

    有人性命垂危,救還是不救呢?

    姜晚傾是一個醫者,搭脈救人本就是天經地義,可她也不是個有同理心的人,上次施藥,已經花了她不少銀子了,她這一次再出手,以後這些奴隸出事還會來尋她,一次又一次……

    此刻拒絕,是最好的選擇。

    “你回去吧,我已經幫過你們一次,再有第二次就說不過去。”姜晚傾說,“而且治療箭傷,不說要休養多久,就算是醫藥費也是一筆大錢,你不能讓我免去診金的同時,也替你們補上這麼一大筆錢吧。”

    在古代,藥材是很珍貴的,雖然這些錢,對她來說只是小錢,可她仍舊不願意開這個先例。

    奴隸一聽,立即就慌了,不斷地跪拜哭道:“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弟弟吧,我就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說着,他上下搜着,好不容易纔找到五文錢出來,可這五文錢,撐死也就只能買兩個包子,連一根藥草都買不起。

    他慌張極了,而姜晚傾顯然也不願再跟他周旋下去,本想離開,那奴隸卻忽然抓住了塊石頭。

    姜晚傾蹙眉,眸底有寒光乍現,紅玉立即護在前面,叱喝道:“你想幹什麼。”

    奴隸渾身緊繃,手緊握着石頭,因爲太過用力,手臂上的青筋甚至都爆出來,他緊盯着姜晚傾。

    姜晚傾眸色冰涼,就靜靜地看着他,想看他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原本以爲他拿石頭是想攻擊威脅,可卻不料那奴隸居然一石頭狠狠地往自己的左腮砸去。

    “啊——”

    姜晚傾錯愕,一臉不解:“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苦肉計在我身上不起作用。”

    她做得已經夠多了,且他對她而言根本就無關痛癢,以傷害自己來威脅,是最大的愚蠢,她不僅不會幫,而且還很鄙視。

    奴隸似乎沒聽見姜晚傾的話,忽然拿着石頭又狠狠地往自己的左腮撞去。

    姜晚傾冷臉,不予置否,扭頭就要離開。

    奴隸疼得眼冒金星,一嘴的鮮血,眼見姜晚傾要走,他驚慌不已,忙想抱着她的腿不讓其離開,但卻被紅玉攔住。

    “你以爲小姐真的不會殺了你,你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隸,小姐做的已經夠多了。”紅玉訓斥。

    奴隸搖着頭,似乎是想否決什麼,但估計是嘴疼得厲害,說不出話,他的左腮腫得高高的,甚至是皮開肉綻,他忽然嚼了下,吐出一口血沫,血沫裏還有幾顆被打掉的牙齒,只是那牙齒顏色看上去怪怪的,不太正常。

    奴隸驚慌失措地從血沫裏找出四顆牙齒,他忙遞到姜晚傾面前,口齒不清:“給你、給你……”

    姜晚傾皺眉,面上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嫌惡,奴隸也意識到什麼了,倉皇地將那四顆牙齒上的血沫擦乾淨。

    原來,那四顆牙齒除了有兩顆是正常牙齒,其餘兩顆是黃金的。

    這個時代的鑲牙技術已經成熟,可用得上黃金鑲牙的,家裏肯定有錢。

    奴隸狼狽着急地捧着那幾個牙齒遞到姜晚傾面前,急得幾乎要哭了,他清澈的眸底寫滿了哀求跟可憐,只求姜晚傾能夠救他的弟弟。

    姜晚傾看着他,心一下子就軟了。

    曾幾何時,他應該也是高高在上,可一朝落魄變爲奴隸,甚至需要傷害自己去拯救自己唯一的親人……

    罷了。

    姜晚傾說:“帶我去你們的奴隸營吧。”

    奴隸聽聞,忙磕頭感謝:“歇歇小結、歇歇小結……”

    由於沒了四顆牙齒,臉頰腫,這奴隸說話音調變得厲害。

    姜晚傾被他這模樣給逗笑了,有點悲涼,又有點可憐他,最後,她給了奴隸一顆消腫藥。

    奴隸營並不遠,就在馬廄附近,一共有三個,但每一個都被士兵重重把守着。

    現在是白天,奴隸們都在工作,搬石頭、砍柴、清馬糞,奴隸營裏空蕩蕩的。

    奴隸營不算是重地,但這些人都是俘虜,很危險,一開始姜晚傾進去還被阻攔,不過當她說出一切後果她來承擔時,這些士兵也就放行了。

    說到底,也只是怕惹禍上身。

    奴隸營是用泥石建造的監牢,裏頭烏漆麻黑的,光線很暗,一進去便能嗅見一股潮溼的腐爛味、糞便味,臭汗味,氣味複雜難聞。

    即便是姜晚傾這種聞慣各種味道的鼻子也是難以接受,而春嬋跟紅玉當場就吐了,乾嘔不已。

    “小姐,我們別進去了。”春嬋說,臉色煞白。

    奴隸一聽,着急了,剛想說什麼,姜晚傾就道:“都站在這了,回頭還有什麼意思。”

    聞言,春嬋跟紅玉只能捂着鼻子進去。

    由於裏面太過昏暗,姜晚傾讓侍衛拿來了幾個火把才能勉強看清。

    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姜晚傾瞧見了在角落躺着一個男子,也就十七八歲左右,那個男子臂上還插着一支弓箭。

    奴隸說,那個就是他的弟弟。

    姜晚傾神色肅穆,立即上前查看。

    “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

    “已經兩天了。”

    “兩天?”姜晚傾錯愕,又看了看他的瞳孔,眼睛已經有些渙散了,脈搏也有些弱。

    姜晚傾立即給他服用救心丸,看過臂上的弓箭,發現傷口處已經開始腐爛泛白。

    接下來的步驟,就是拔箭、清創傷口、縫合、消炎……

    這裏環境不好,而且還很悶熱,姜晚傾拔箭止血時已是一頭熱汗了,而且她拔箭時摸到箭柄有凸顯下去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奴隸見她出汗就想給她擦。

    姜晚傾蹙眉,往後一躲,黑眸犀利又警惕:“別打擾我。”

    奴隸悻悻然,默默地退後,而紅玉就上前給她擦汗。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姜晚傾都在全神貫注地處理傷口,在縫合傷口時,如同死人的男人這才動了動,是給疼的。

    奴隸瞅見,鬆了口氣,他的弟弟已經一整天沒有動靜了,若不是還有呼吸,他都以爲他死了。

    縫合完畢後,姜晚傾已經是一手血了,可這裏沒有水,就只能拿手帕擦擦。

    她說:“你這兄弟身體不錯,這要換做旁人,早就撐不住了。”

    姜晚傾聲音一頓,從腰間遞給他一瓶藥:“這傷藥每天上兩次,至於湯藥,我會每天讓人送來,畢竟你這情況也熬不了藥,我三天後會來複診。”

    話落,她目光不由多看了那隻弓箭一眼。

    眼下空閒了,才瞧清那凹下去的是一個類似於圖騰的東西,好像是花,而且這圖騰她看着眼熟,可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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