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莓一臉疑惑的上前,問秋香:“你怎麼在這,剛你不是跟我說不舒服先回獵場駐地了嗎?”
秋香跪着,頭低得很低,不敢說話。
姜晚傾托腮,癟了癟嘴,一臉俏皮的比了比旁邊的位置:“坐吧,給你們點了喫的了。”
盛準沒說話,一臉平靜的坐在了她對面,明明剛纔還擔心的要死,可現在卻是一言不發。
卞夜搶先一步坐在了盛準的旁邊,忽然陰陽怪氣說:“你剛不是很擔心姜晚傾嗎,這會兒見着了怎麼也不問問。”
盛準神色肅穆的撇過她,一臉不悅。
姜晚傾不可能不知道卞夜的意思,只是笑笑,對盛準說:“你都知道了?”
盛準道:“嗯,手底下的人聽說謝新月在當地找了幾個殺手,所以就擔心進來看看。”
“那也算殺手?充其量只是個地痞流氓。”姜晚傾嘲弄道。
夏莓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晚傾咬了點心,與她們娓娓道來。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過時又愚蠢的買兇殺人戲碼。
姜晚傾在逛金鋪時就察覺到了。
當時,她就在秋香身上嗅見了謝新月身上獨有的牡丹花粉,秋香平時身上可不是這個味道的。
她從醫,嗅覺要比一般人的要靈敏,且離開時秋香還跟個癡傻兒似得一步三回頭。
因爲當時她並不能完全能猜出他們的計劃,姜晚傾便讓春嬋拿着腰牌多找了些人,另外還支開了紅玉讓她在暗中保護,來一場甕中捉鱉的戲碼,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謝新月花重金招來的人這麼不堪一擊,她甚至都不用紅玉幫手,僅迷藥粉就把他們給弄暈了,並且還是不省人事的那種,可以說是很沒用了。
至於現在謝新月的遭遇,不過是姜晚傾故意差人去告訴其中一個流氓的妻子,還專門選了彪悍一點的。
堂堂權貴千金卻成了他人小三,僅這個就足以毀掉謝新月的名聲。
呵呵想謀殺她,自然是要給點教訓的,但姜晚傾到底也是留了情,沒有真的毀掉她的清白。
她做事,一向是有底線的。
衆人恍然大悟,但夏莓臉色卻不怎好,她惱怒的看着秋香,啪啪的甩了兩巴掌:“你居然敢背叛我?”
秋香跪着,眼淚漱漱:“小姐奴婢錯了,奴婢是有苦衷的。”
“苦衷?”姜晚傾眉頭一挑,笑靨如花,眸底綻放着詭異的黑暗光澤,顧盼生姿,“那你說說看,你有什麼苦衷,別用什麼家人性命被要挾之類的話來搪塞我,我不喫這套。”
秋香害怕的看着姜晚傾,心慌得厲害,她跪在夏莓面前,不斷地磕頭求饒,大哭:“小姐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從小跟着您,若不是有苦衷,怎會背叛您,奴婢對您是絕對的忠誠的。”
姜晚傾聽着這話差點沒笑出聲。
絕對的忠誠?
這都背叛了還忠誠?還要加上個絕對,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夏莓惱怒不已,用力的推開秋香,可眼神卻也沒有那麼凌厲。
到底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莫說是人,就算是個小貓小狗都有感情,她倒是寧願相信秋香是有苦衷纔不得不這樣做。
姜晚傾看出了夏莓的遲疑。
不管如何,秋香到底是夏府的人,就算被姜晚傾抓到現行,可要處置也得是夏府處置,她不能越俎代庖,可就夏莓這性子,就算重罰,也會留着她的。
姜晚傾挑着眉,聲音很淡,像是隨口一說:“行啊,那你說說看,既然你說是被謝新月脅迫,那你爲何要把罪名推給你家主子?”
夏莓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秋香:“你還想讓我背黑鍋?”
雖說之前兩人有過不愉快,但晚傾的確是她爲數不多可以說心裏話的朋友。
秋香低着頭,頓時說不上話來。
姜晚傾倏地冷哼一聲,忽然攥住秋香的手,在她的右手五根手指上,有許多的針眼兒,這些針眼兒很新鮮,顯然是才被弄的。
她道:“夏莓,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奴婢可是嘴硬得很,不管是害我之前還是之後,都一口咬定是你的吩咐,說是你找人想害我的。
即便被抓住了,捱了兩巴掌,都不肯招出幕後主使,若不是我清楚你的性子,這會兒還真會以爲是你。”
當那些大漢被制服後,姜晚傾就逼秋香說出幕後主使,可這小丫頭嘴是真硬,一口咬定了是夏莓指使她,姜晚傾借用了容嬤嬤的手段給她好一頓扎才受不住招供。
這麼‘堅強嘴硬’,若是換了旁人,怕早就中了她的陷阱,以爲真是夏莓,兩人就此生了嫌隙。
夏莓沒想到自己真心相待的奴婢居然不僅背叛她,甚至還想污衊她,當即氣得七竅生煙,還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秋香忽然嚎啕大哭,哭得痛徹心扉,不管夏莓怎麼打、怎麼踹,她仍舊抱着夏莓的腿不鬆手,儼然一副主僕情深的模樣。
“謝小姐說了,若是我不聽她的,就要殺了奴婢,奴婢是真的怕死啊……”
“你說你被她威脅,我這些年待你不薄,你若是真被脅迫又或者缺錢,完全可以跟我說,可你卻背叛污衊我,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夏莓大罵,聲音都顫抖了,憤怒又心寒,這畢竟是她視爲心腹的人啊。
姜晚傾幾人都知趣的不出聲,如何處置,還是得看夏莓。
“小姐您就原諒奴婢這次吧,以後奴婢是真的再也不敢了。”秋香哭着抱夏莓的大腿死不鬆手。
夏莓有些動搖,可仍舊是沒有開口說原諒。
“小姐,奴婢願意以死明志。”秋香一臉決絕,忽然一頭撞在了柱子上,頓時不省人事。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唯有姜晚傾微微皺眉。
到底是伺候自己這麼久的人,說說看一起長大都不爲過,夏莓還是心軟了,還開了一間廂房給她,她甚至還讓姜晚傾幫忙救治。
姜晚傾當然不,最後是叫了大夫。
大夫看過後,說是撞得不輕,力道再大點的話,說不定人就沒了。
夏莓很窩心,看着昏迷不醒的秋香也沒說什麼。
姜晚傾在旁邊看着,幾乎肯定夏莓對秋香做的事就這麼算了。
對秋香,姜晚傾沒有半分憐憫,甚至覺得秋香是個狠角色。
她陪伴夏莓多年,最是知道她嘴硬心軟的性子,苦肉計用在夏莓身上,是最奏效的,她肯改過自然是好,可若不呢?
夏莓不會是她的對手。
姜晚傾心裏就跟明鏡似的,可這些話她都不能說,因爲夏莓已經決定原諒,說再多也無用。
她離開了廂房,經過廊道的窗戶時卻瞧見了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
姜晚傾蹙眉。
他怎麼會在這,按道理說這件事不應該與他有關纔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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