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忽然扭頭,看着孟夫人笑。
孟夫人心頭一驚,倏地看向褚多陶,目光陰狠。
她是故意的。
旁邊的少女,仍舊笑着,並不因爲她犀利的眼神而有一星半點的害怕,從容不迫,那稚嫩甜美的臉上,甚至還帶着幾分張揚跟挑釁,她無所畏懼,那笑容是在告訴她,她褚多陶就是故意的。
開玩笑,這孟家輪番來欺負她跟阿冷,她怎可能就讓此輕飄飄帶過,不讓他們孟府大出血,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隨隨便便的道歉賠償就是五千兩,若是支持前線的金額不高於五千兩,這根本說不過去。
孟國公跟褚長東完全在狀況之外,絲毫不明白女人與少女之間的針鋒相對,而如今的主宰權,當然就是在皇帝身上。
孟夫人很聰明,並沒有立即回答,她想先看皇帝的答覆。
皇帝正在思量,作爲當今的天子,睿智冷靜,自然是知道這話裏的意思。
孟夫人想等個迴轉時機,但褚多陶卻不是等待的人,比起等待,她更喜歡創造,當個推手。
“國公國公,自然是先要爲國家考慮,我一個小小的鄉下蠻女都知曉爲國分擔,您二位……應該是比我更大氣纔對吧!”
孟夫人臉色頓時就僵不住,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看着笑得俏皮的姜晚傾,有種把她千刀萬剮的衝動。
什麼叫捧殺,這就叫捧殺,若是她否決,豈不是說他們孟國公夫婦格局還不比不過一個種田的?
“如此,那我孟國公府就向前線捐獻一萬兩,以儘自己的一點心意。”最後,孟夫人也就只能咬牙說出這句話,心頭在滴血。
對於一個朝廷、皇帝而言,國庫從來就沒有充足的時候,誰還會嫌錢多?
孟國公夫婦吃了好大一個虧,肉疼得簡直想哭,處理完此事後,就立即退下了,而褚長東,一直是屬於懵逼狀態,他根本參不透方纔話裏的鋒芒跟意思。
起初,因看褚多陶成長背景不順眼的皇帝這會兒看着也是順眼多了,心中成見也不是很大了。
偌大的殿內如今就只剩下褚長東叔侄兩個臣子。
皇帝自上而下的睨着褚多陶,高深莫測,向來肅穆的臉沒有半分感情,而太后也是靜默不語,並沒有多說什麼,褚長東卻有些不知所措。
褚多陶就站在那兒,十分乖巧,她低着頭,看着甚至有些拘謹。
殿內,誰都沒有說話,都在僵持着,這時,褚多陶忽然聲音很輕的道了句:“回陛下,昨日臣女因瑣事沒有入宮替丸子看病,現在得要去一趟了,否則怕是會有變數。”
一直沉默的太后眉宇微動,看着皇帝。
皇帝自然是知曉母親疼愛丸子,點着頭便準了。
褚多陶微微一笑,行告退禮的動作似乎有些稚嫩,可眼角的餘光卻是瞥了眼這殿內的香爐,眸底波光流轉,在她離開時,褚長東也忙跟着他一起走。
“褚香大師,你止步。”皇帝忽然開口。
褚長東猛地一僵,面露驚恐,而褚多陶也只是頓了下,便立即離開,可就在這時,忽然從她袖子忽然掉出了樣東西。
砰的一聲,動靜不算大,但卻很清楚。
褚多陶愣了下,發現誰都沒將這一小插曲放在心裏,便趕緊撿起趕着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