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迎蕊貼心的讓小二添了一副碗筷,還加了兩個菜。
姜晚傾問:“你怎麼出宮了?”
“出來逛逛,畢竟現在鼠疫也有解方了,再過些時日就該回北月了。”狄淵說。
想來他們在寅朝也有小半年了,原本南苑狩獵完畢之後他們就要班師回朝的,但那時鳳南靖出了意外不得不在南苑停留了兩月,回來後又撞上了鼠疫。
北月國此次前來的人數不算少,鼠疫傳染速度又快,他不敢貿然回國,擔心將病毒帶回北月,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寅朝會不會研製出解方,也好順回去。
姜晚傾猜出來了,睨了狄淵一眼,狄淵是個很睿智聰明的人,也知道姜晚傾知道,幽幽的笑道:“自己的妹妹研製出解放,順手抄一抄應該也無礙吧!”
“還順手,你這詞用得也是真順手。”姜晚傾,撇嘴,瞪她。
這可是她不分晝夜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才研製出來的,他竟說得如此輕鬆。
“行了,回去你王兄自然會跟父王說,會獎勵你的。”
姜晚傾翻了個白眼,嘀咕:“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可以說是很不給面子了。
狄淵自然的懟回去。
兩人雖然結拜目的不單純,但在沒有糾纏到利益時,還是能和平共處的。
很快,小二就把小菜跟碗筷帶上來了,還很貼心的給狄淵倒了杯酒,可剛要離開,姜晚傾卻忽然叫住他。
“等等。”姜晚傾說,嚐了一下那個小菜,擡眸,笑得溫婉,“你這裏的碗筷不太乾淨啊。”
小二一愣,盛準幾人也有些發怔,不解的看着她。
小二回神,笑了笑說:“小姐說笑了,我們店裏的東西都是洗過三次的,而且碗筷都是用熱水燙過的。”
“是嗎?”姜晚傾笑容更大,眸底暗光涌動,看着有些詭異,“那你用筷子嘗一口飯菜試試?”
店小二頓時僵住。
……
另一邊,在酒樓對面的小巷內,一個男人正在焦心的等待着自己精心設置計劃的結果。
這事成與不成,還得看天意。
終於,那個被他買通的店小二趕來,可這店小二跟他一個時辰前溝通瞧見的不一樣,他……臉上又一出青紫,並且神情極其不自然,看得出他很緊張。
陸袁貞幾乎就察覺除了什麼,扭頭就跑,可他才走幾步,身後就忽然出現個女人堵住看了她的去路。
是紅玉。
陸袁貞倏地閉眸,忽然有種認命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陸大人,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兒啊。”
淡漠的聲音,透着透心涼的冷意。
陸袁貞一轉頭,便瞧見姜晚傾從小巷入口出現,旁邊跟着春嬋。
她慢悠悠的走過來,越過僵在入口處的店小二,而她似乎看到他一點都不驚訝。
陸袁貞緊盯着她,忽然笑了,說:“果不其然,只要你出現,我們的計劃一定會失敗。”
“多謝誇獎。”姜晚傾微微頷首,十分謙虛。
陸袁貞臉色微變,脖子僵硬着,一時竟然也不知說什麼。
姜晚傾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問:“說說看,你方纔說的‘我們’,除了你還有誰?是陸夫人……還是……孟卿蘭。”
陸袁貞瞳孔一縮,呼吸猛的慢了幾拍,幾乎是立即道:“沒有‘我們’,此事就只是我一個人策劃的,無關他人,包括我夫人她也是無辜的。”
“哦?是嗎?”姜晚傾挑了挑眉,忽然又瞥了一眼這小巷四四方方的外牆,微笑說:“那既然如此,爲了避免下次你再給我找麻煩,我也就只能把你殺了。”
她嘴角的弧度忽然變得更大,“雖然你是朝廷官員,但我相信,就算我殺了你,鳳南靖也一定不會爲難我的對吧!”
這是毋庸置疑的,且不說鳳南靖對她多寵愛,就憑他隱瞞戶籍的事一旦爆出,誰也護不了他,何況憑姜晚傾現在的能力,完全有能力令他悄無聲息的消失,也不是難事。
陸袁貞沒有說話,平靜得詭異,彷彿對於自己這個結局是滿意的,只要不牽扯他人就好。
見他沉默,姜晚傾似乎也不客氣了,她瞥了眼攔在前頭的紅玉。
紅玉收到訊息,她深受極快,幾乎是立即拔劍超陸袁貞刺去,手起刀落,頓時寒芒四射。
千鈞一髮時,忽然從小巷的高牆內飛跳出一個羸弱的身影,迅速的擋開了紅玉手中的佩劍。
紅玉與對方打了一個回合,一跳飛躍護在姜晚傾的前面。
孟卿蘭身穿便裝,擋在陸袁貞面前,神色狠厲,怒斥道:“我不准你們傷害他。”
“那你倒是快點出現啊,爲什麼還需要我逼你?”
姜晚傾對於孟卿蘭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打從陸袁貞那句‘我們’開始,她就知道這裏一定有幫兇,釣的就是她這條魚。
從一開始見面,孟卿蘭就知道姜晚傾是個狠角色,她欣賞她並且想與他交朋友,但可惜,他們二人立場不同,想要捍衛的東西也不同。
孟卿蘭知道不是紅玉的對手,也不做無用之功,也知道逃不掉,倏地將佩劍扔在地上,深呼吸,似乎是認命了,絕望而毫無希望的看着姜晚傾。
“這件事跟陸袁貞沒關係,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殺就殺我。”
“住嘴。”陸袁貞臉色大變,訓斥她,扭頭看着姜晚傾的目光卻帶着哀求,“這件事怪我,她是無辜的。怎麼說你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就不要追究她的責任了。”
孟卿蘭難過的看着他,眼眶紅了:“你難道還要我失去你一次嗎?夠了,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就算是要死,也應該輪到你看着我去死。”
陸袁貞卻是死了心的要保護她,用力的拽着她護在身後,那麼一個鐵骨錚錚又驕傲的漢子,竟然下跪了。
他紅了眼眶,哀求道:“姜小姐,請賜我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