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他說,姜晚傾正在想呢。
其實若是現在交戰,果親王勝算也不算大,可是她的贏面也沒有多少,主要是她不知道南燕到底有多少人藏匿在京城。
他們能在寅朝的內部政壇上都能潛入人,就代表京城南燕國有一定數量,最重要的是她才知道原來南燕是有三個統帥……
她有些焦慮,而孟憲這虎頭虎腦的又在一旁催促她,估計也是因爲太過焦心,那麼人高馬大的一個人,竟然給急哭了。
姜晚傾原本還挺緊繃緊張的,一下子卻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就算辛衡陽的兵已經到了城外,他們也不敢強攻,果親王又不是傻子,沒有十足的把握怎敢這麼莽撞。
而且我們也不是沒有贏面,你這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傻啦吧唧的。”
孟憲抽鼻子,一抖一抖的模樣,哭哭唧唧,再加上他這連成直線的眉毛別提多搞笑了。
“王妃您不知道,我這才被殿下重用了不到半年,也沒給殿下辦成過什麼事兒,您說若是就這麼下臺了,那哇……”
他還越說越委屈了,嚎啕大哭,就差滾地了。
姜晚傾:“……”
和着她不僅要解決國家大事,還得負責安慰人啊。
姜晚傾哭笑不得。
這是一場硬戰,稍有不慎性命都會沒了。
姜晚傾告訴孟憲:“就算辛衡陽的士兵快到抵達京郊,但他們也不敢強攻,護城軍不是當擺設作用的,你先下去,一切聽我吩咐。”
孟憲道‘是’,離開時還是一抽一抽的,難過的不行。
老實說,姜晚傾還是頭一次見一的男人哭的這麼嘰嘰歪歪,真是上頭。
姜晚傾無奈笑笑,心裏不可能不緊張。
她也是人,也會怕計劃失敗,怕不能幫鳳南靖護住這皇宮。
紅玉很擔心,再次提議:“王妃,您就別逞強了,去暗室躲躲吧,殿下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也覺得我扛不下來是嗎。”姜晚傾聲音很輕,“做什麼事情都會有風險,而且我也並不覺得我這個是逞強。”
“可是萬一您……”
“沒有萬一。”她口吻篤定,堅韌得如同狂風下的小草,“都說女子不如男,也有不少人不看好我,但我偏偏要證明,女人也可以,也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站在鳳南靖身邊。”
紅玉春嬋一愣,不由嘆氣,心中也仍舊是擔心。
姜晚傾沒有再說什麼,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而這件事,她心意已決,誰都不能阻攔。
不過果親王帶兵圍困皇城的速度比她想象得更快,不過才五天的時間,辛衡陽的士兵就已經有一大批混入了京城。
聽說是慶雪鳶私自打開了京外通往城內的暗道纔會如此。
暗道趕到是很隱祕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想必一定是之前跟着鳳南靖的那段時間知道的。
只是她這個舉動,如同跟叛國無異,姜晚傾知道她恨自己,但沒想到她竟然被仇恨弄得連理智都沒了。
與此同時,一直潛伏在京城的南燕國細作也開始裏應外合,竟然衝進了皇城,跟禁衛軍對抗,而盛準跟姜少擎的軍隊更是被攔截在了皇城外。
因爲現在京中是以姜晚傾爲首的,果親王包圍皇宮後,就立即重來了幽冥殿。
她們衝進殿內,發現宮殿內一個人都沒有,只瞧見姜晚傾優哉遊哉的在主桌上喝茶,愜意得彷彿現在不是逼宮這麼要緊的關頭。
紅玉警惕的守在姜晚傾旁邊,除此之外,一人都沒有。
果親王與崔夫人身穿鎧甲的走進來,副將是崔拓宇、唐毅與林景,而旁邊還跟着慶雪鳶。
姜晚傾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輕笑說:“看來都到齊了。”
果親王往前走了幾步,左右看了一圈這殿內的情況。
不見有半個宮人侍衛。
“你幽冥殿的人都去哪兒了?”果親王問,冷笑說,“難不成是都逃了?”
“果親王想什麼那就是什麼。”姜晚傾聲音沒什麼情緒,面容更是沒有一點緊張。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擡起,清甜的茶水便都送入了她的脣中。
脣齒留香,帶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果親王也沒有深想,畢竟現在這種情況,盛準等人的軍隊都進不來,在她看來,現在的姜晚傾不管做什麼都是垂死掙扎。
“現在你的大勢早已經去了,不管是你還是太皇太后,都沒有辦法反抗,現在即便鳳南靖趕回來也是回不來了,你死路一條。”
果親王的聲音很冷,帶着絕對的狠厲,可他眼珠子在姜晚傾身上溜了一圈,嗓音稍霽。
“不過這一路走來,姜晚傾你的能耐本王也看到了,你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若想活命,本王也不是不能留你。”
他話峯迴路轉,竟然會同意給她一條活路。
這個倒是出乎姜晚傾的意料,只是一個更噁心的念頭忽的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嗤笑:“饒我一命的條件,不會是要娶我爲妻吧。”
崔拓宇動了動,沒說話。
果親王說:“你已經嫁爲人婦了,並且還曾經是本王的敵人,妻子這個位置你不配,因爲本王的妻子,從始至終都只會是她的。”
話落,他忽然強勢的把崔夫人摟在了懷裏。
崔夫人沒什麼表情變化,但畢竟旁邊站着自己的兒子,她推開了果親王。
果親王也並無覺得有什麼不滿,又接着說:“不過納你爲妾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的聰慧,等本王坐上皇位後,估計也能提本王解決不少麻煩事。”
他納妾姜晚傾,覺得她有幾分姿色是其次,最主要真的是覺得她聰慧,而這份聰明,甚至能比得過崔夫人。
逼宮不是一件小事,成功之後跟他是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解決處理,分身乏術,這時候若是有個能手幫自己,能好很多。
而且就算姜晚傾不情願,爲了孩子,她也會乖乖臣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