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假成親,但是也是要顧及皇室跟蒙家的顏面,還是要隆重舉辦,不能失禮於人,
但這些濛霧都沒辦法親自打點,而且讓她也不會,因此能幫忙的也就只有姜晚傾。
累了兩天,而終於到了婚禮當天,她也能“光榮退休了”,稱病就一直在房間裏癱着。
反正也只是一場假婚禮,人到不到都無所謂。
琉璃閣外不斷地傳來敲鑼打鼓,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好不熱鬧,隱約甚至還能聽到人羣談論的聲音。
姜晚傾就在自己的房間裏偷懶半天,快樂似神仙。
但顯然,上天似乎特別看不慣她閒下來,非得要她忙得暈頭轉向。
這不,她這纔剛躺下,外面就忽然來人了,還猛地敲門。
“阿姜小姐,阿姜小姐你在嗎?”
聽着好像是管家的聲音。
真是搞笑,她不在難不成還能去死啊。
姜晚傾只覺得煩躁,翻了個身,用被子蒙過頭。
後來管家的聲音終於聽不見了,但隱約卻傳來管家跟翠花的對話聲。
翠花在勸管家離開。
姜晚傾在休息之前就已經交代過了,今兒就算是說破天,她也要在房間裏舒舒服服地躺着,外面什麼事兒都跟她沒關係。
她是打定主意要休息,把一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妥妥的。
但顯然,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這麼簡單。
休息之前她已經對翠花千叮嚀萬囑咐,翠花也知道她想要休息的決心,但……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還是趕緊起來吧。”
“……”
姜晚傾這會兒其實已經有些半睡過去了,蒙在被子下的秀眉蹙得緊緊的。
她動了一下,但卻沒回應。
這幾日,翠花也知道她累了,忙上忙下,一天休息的時間加起來甚至不到三個時辰,這會兒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閒,不管換作是誰都不願意起來。
但這事兒……
是真的非阿姜小姐不可。
最後,翠花也只能鼓足勇氣地掀開她蓋在頭上的被子。
姜晚傾的臉拉得就跟什麼似的,她翻了個身,背對着翠花,說什麼都不肯起來。
翠花瞥了一眼門口不方便進來的管家,一臉爲難,但也只能硬着頭皮說:
“阿姜小姐,您趕緊起來吧,不好了,尹君郡主不見了,新娘子不知道去哪兒了。”
“新娘不見了那就換一個啊。”
姜晚傾十足的不耐煩,而這會兒她正困着,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她話一出,空氣就安靜了幾秒。
“什麼?新娘不見了。”姜晚傾回神了,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皺着眉,“你把話說清楚,尹君怎麼了?”
翠花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指了指門外的管家。
心累這個詞,姜晚傾都說倦了。
無奈,她只能趕緊起身換好衣服,之後再讓管家進來把事情說清楚。
然而進來的不僅只有管家一個人,還有跟在後面的喜娘。
這個喜娘是皇家御用的,兒女雙全,甚至還有一對孫兒了,做事也仔細,許多貴族皇室成親都是找她當的喜娘。
管家對於這件事情也說不清楚,後來還是喜娘跟她說的。
喜娘估計也是被新娘不見的這事兒給嚇着了,臉色發白,帶着絲絲的恐懼將事情道了出來。
“這件事不關奴婢的事兒啊,從皇宮出來之後,奴婢就一直跟在轎子旁邊,而且隨行也有許多侍衛,我們都……”
“說重點。”姜晚傾說,“別等拜堂的吉時到了才讓我想法子,抓緊時間趕緊說。”
喜娘愣了愣,似乎也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看着那麼軟糯漂亮的女子,竟然這麼風風火火。
喜娘醞釀了一下,才說:“我們是經過城東的貓耳朵路時纔出現意外的,當時不知從哪兒撒出來一大袋的碎銀子,一錠銀子幾乎有一兩多重,
“銀子?還一兩重。”
當今社會兩極分化嚴重,這一兩銀子放在貴族人家用來打賞都是拿不出手的,但是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這幾乎就是一個月的收入,着實不怪他人哄搶。
只是……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那麼一大袋的銀子,還就撒在了花轎旁,之後尹君還不見了。
管家說:“將軍正在前廳招待客人,眼看着吉時就快到了,如今的局面,就只有阿姜小姐您能力挽狂瀾了。”
姜晚傾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也的確是不怪管家纏着她,這蒙府就沒個主事兒的人,除了她還能是誰。
喜娘也很害怕,畢竟她弄丟的可是郡主,當今重臣的喜娘啊。
“阿姜小姐,您趕緊想想辦法吧!”
“知道了,別催。”姜晚傾深呼吸,想了想,“花轎現在在哪兒?”
“這不是小事,目前我讓轎伕繼續遊街。”
“嗯,你做得不錯,如今的確是不能把事情鬧大。”姜晚傾沉思一瞬,“先帶我去花轎看看。”
眼下的情況就只能先去花轎那邊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如今距離拜堂還有一段時間,他們還有時間解決。
喜娘按照姜晚傾的吩咐,讓轎伕偷偷把轎子擡到了巷子裏,另外讓人在巷子外把守,不許任何人往裏瞧。
尹君雖是郡主,但皇帝是給了恩典讓其以公主的禮制出嫁的。
花轎裏很寬敞,但裏面卻沒有新娘,除了落在轎裏的鴛鴦戲水的喜帕,什麼都沒有。
雖然味道很淡,但姜晚傾還是嗅到了迷藥的味道,那也就是說,尹君是被人綁走的;
至於那喜帕,估計也是事發突然喜娘不能進入轎內所以就一直留着。
姜晚傾抿了抿脣,彎腰將那喜帕撿起來,卻發現地上有一枚令牌,嬰兒拳頭的大小。
南燕的令牌是要比寅朝的令牌要小一些。
姜晚傾心中歡喜,還以爲自己找到突破口了,可當她拾起地上的令牌,瞧見這上面的標註的爵位時,心猛地一沉。
“阿姜小姐,您發現什麼了嗎?”
外面的喜娘見姜晚傾在裏面許久,便也鑽了進來。
姜晚傾心頭髮緊,立即將那令牌藏進了袖口中。
喜娘開口時人就已經進來了,而姜晚傾這個藏東西的動作,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喜娘愣了愣。
姜晚傾是個很會隱藏情緒的人,她神色嚴肅地對喜娘說:“你可知,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婚禮,你將郡主弄丟了會承擔什麼後果。”
她聲音一頓,又道:“碎銀子你應該也撿了不少吧。”
一兩銀子對普通百姓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喜娘也只是給貴族辦事,這些錢對她來說也算是多的。
喜娘一聽,頓時就慌了,這不僅關係到她的身家性命,甚至是全家人的性命啊。
她哪裏還顧得上姜晚傾剛纔在幹什麼,害怕得都要哭了:“我……阿姜小姐我不能死啊,我還有……”
“八十歲老母是吧,我懂。”姜晚傾揚手讓她安靜,“接下來,你就聽我的,至少我能保你留下一條命,若之後順利,我們大家都會沒事。”
喜娘頓時鬆了口氣,此時姜晚傾的話,就如同她的救命稻草,哪裏敢不聽。
姜晚傾將計劃告訴了喜娘,喜娘聽聞有所猶豫:“這樣行嗎?”
“不然直接去告訴外面的人說新娘子不見了?”
“奴婢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喜娘立即給了肯定的回答。
不管如何,當下先保住性命纔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