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着怒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從她身旁經過，只是最終還是沒忍住從鼻腔擠出一聲輕蔑的冷哼聲。
還有他翻得那麼明顯的白眼，就算是瞎子也看見了好麼？
本想罵他眼睛不舒服就去看病。
恰好身邊的小哥哥把電話翻出來，叫了她一句。
她才話沒說出口，記下了號碼，然後又彎起眼睛對他笑說：“謝謝你呀，小哥哥。”
這男人靦腆，小聲說句不用謝就走了。
沈意窈聯繫了護工，然後進入病房。
見周慧珍在給沈槐喂銀耳湯，她奪走了碗勺，對周慧珍，“我來，你去外面沙發上歇一會。”
雖她表情冷漠，但周慧珍還是明白她的。
所以沒跟她拗，點點頭出去了。
沈意窈在牀邊坐下，將碗勺遞向沈槐，“自己喝吧。”
沈槐舔舔嘴脣，又是嘆氣又是喘的，“我累啊，我人都快死了，哪有力氣自己喫，你餵我。”
哈哈哈。
沈意窈差點兒笑死。
一日三餐外還另要甜點的人，沒有力氣自己喫飯。
她沉着臉把碗放在牀頭，裏頭的湯水灑了出來，她也不在意，拿起手機打給了沈周。
第一遍，沈周沒接。
第二遍，差點兒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那頭才接，“什麼事，你說。”
沈周很不耐煩，聲音也十分疲倦，一聽就是喝多了酒，在睡覺。
“沈周，你老子快死了，你不回來給他收屍啊？”她問。
剛纔還要死不活的沈槐，突然就將她的手機拍到了地上，指着她的鼻尖罵：“上次你跟宋醫生說你哥英年早逝，我還沒跟你算賬，今天你又咒我？啊？我告訴你，你死了，我和你哥都不會死。”
她俯身撿起手機道，“沈周作爲哥哥，錢錢沒給一分，來看都不看你一眼，哪怕他替我媽照顧你一晚上，我媽也不會成這幅鬼樣子！”
“你哥又沒錢，找他要錢幹什麼？你有錢啊，可你捨不得，你巴不得我死。”
沈意窈冷笑一聲，將碗裏的銀耳湯倒進垃圾桶裏，倒得乾乾淨淨，最後將碗勺一起丟進去。
她不高興了，他還喫個屁。
“你說得對，要麼你趁早死了。要麼，你就做個人，別喫那麼胖，我媽拉你起來都拉不動，連拉了屎，還得她跟你擦屁股，一個男人活成這樣，也真是髒了這個世界。”話畢，她拿上包，轉身出去。
關上門那一剎，沈槐又不知道砸了什麼東西，叮噹碎了一地。
護工還沒來，周慧珍在沙發那邊休息，她不想看見她，就在護士臺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下午不像早上那麼忙，有那麼一兩個護士手頭事不多，一邊做事，一邊說着宋斯未的八卦。
一個問：“你說說，護士都怕進心內科，可如今爲了離宋醫生近一點，各個都想調到咱們科室來，這壓力這麼大，咱還有希望麼？”
另一個說：“可不是，不過像宋醫生這種長得這麼帥的高材生，真的沒有女朋友麼？”
沈意窈搖頭好笑。
“沒有的，他這種休息日都不要，天天加班的人，哪像有女朋友的？”
“那他爲什麼不談一個？眼光高？”
沈意窈笑出聲來，又咳嗽兩聲，對她們說，“宋斯未對吧？他是不會談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