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聽難聽的？”宋斯未反問。
“我都能接受，但顯然你不行！”何亦程拿出一支菸，想起這是在醫院，又塞了回去。
宋斯未靜靜看着裏面的實習生打結，默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直到他那雙本清心寡慾的眼神裏，突然蘊上一層慾望。
他問：“十八牀的病人是不是有個女婿？”
“是！”何亦程道：“不過，聽說只是訂婚。但他女婿對他極孝順。醫院裏的費用都是女婿交，有點事兒跑前跑後的，比女兒露面次數還多，二老喜歡得不行。”
“哦？”宋斯未笑了。
“什麼意思？”何亦程不解他笑容。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顯然他們眼光不行。”宋斯未丟下這句話就去了裏頭糾正實習生的動作。
何亦程沒動，只說：“把我那兩個人也教一教。”
他總覺得宋斯未對那沈意窈有些意思，但見他彆扭的樣子，又有些想不明白。
晚飯過後，林立盎送沈意窈回家。
秦曼喫飯前就給沈意窈父母另外打包了飯菜。
飯後，又給沈意窈塞了好些漂亮的禮盒，護膚化妝的，零食紅酒，一堆。
沈意窈性子冷清，幾次推辭不掉，就只好好隨他們去了。
林立盎載着滿當當的一車東西上路。
“時間還早，先送你回家，我再把飯菜送去醫院？”林立盎問。
“嗯。”她沒多說。
在想着“分手”兩個字要怎麼說出來，才比較不那麼奇怪。
她和林立盎還有司凝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
林立盎小時候調皮，常常欺負人，但就是對沈意窈十分保護，讀書時，同學之間開玩笑，都說他倆是一對。
林家是後來搬到村子裏來的，那個時候，沈意窈就六歲了。
從哪裏搬來，也沒幾個人知道。
只知搬來沒多久，林晝生就到處招兵買馬，帶着人去江城做起了勞務分包。
秦曼帶着孩子受了周慧珍很多照顧。
林晝生剛開始找不到人的時候，周慧珍把自己孃家的兄弟都叫來幫忙，有時林晝生髮不出工資，大傢伙也跟着幹。
這才壯大成了後來的林氏地產。
林家迅速發達，沒幾年時光，就有了千萬資產，林立盎去了國外念大學。
但沈槐好喫懶做，沈意窈家裏卻一如往常的窮。
大三那年，沈槐突發心肌梗死，家裏欠着外債，一時連六七萬都拿不出來，爲了給他治病，沈意窈輟學。
林家得知後迅速幫忙交錢，又表達對沈意窈的喜歡，沈意窈對林立盎雖然沒多喜歡，但也不討厭，就成了男女朋友。
在林家的照拂下，她才重新入學，順利大學畢業。
年前林立盎在國外唸完書回來，兩人訂了婚。
直到前不久發現林立盎劈腿，解除婚約的念頭，就在她腦子裏，日漸興奮起來。
她清楚自己不喜歡他。
何況他劈腿！
沈槐欠林家的關她什麼事？總不能爲了沈槐，賣身一樣嫁到林家，再一輩子擡不起頭。
車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到公寓樓下的。
林立盎拎着滿滿的禮盒上樓進屋。
他放下東西，在其中一個禮盒裏面搗鼓着什麼。
沈意窈換了鞋子，過來說，“我們分手吧。”
林立盎剛拿着一束白色鬱金香轉身，聽清話後，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