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面無表情問,“怎麼?你以爲今晚結束了?”
“還不結束?你還想怎樣?”
她屈辱極了,從沒人這樣強迫過她。
她更沒有這麼忍氣吞聲過。
他見她着急要走的樣子,神色更暗了幾分。
他抓住她脖子,將她帶到自己面前,逼得她擡起臉來看着他。
“記住了,只能是我玩膩了不要你,你卻不能說句不。”
她咬牙切齒,“你以爲我怕你?”
他搖頭,“並不,但我毫不在意你花花腸子。”
說罷,他鬆開她,順手打開了她身側的門,“走吧。”
這句“走吧”,沒有憤怒,沒有情緒,只有涼薄。
車外的雨泄閘一般衝到她身上,她滿目恨意掃他一眼,決絕下了車。
見她紅色裙襬從座位上消失,他冷着臉,將菸蒂丟出去,然後關上車門,跨到駕駛位,開車揚長而去。
車子開走沒幾秒,沈意窈身上就溼透了。
秋冬了,大雨沖刷着,真的好冷好冷。
這條路偏僻,沒有車,她手機也早沒電了。
她縮着身子大步往前走着,走了好久也沒把這條路走到頭的時候,情緒瞬間崩潰。
早知道這麼冷,她還要什麼臉?
她就應該軟着聲音跟宋斯未撒撒嬌,哄他送她回家。
劇烈的寒冷加頭疼,令她抖得幾乎走不穩路。
宋斯未陷在思緒裏,開車車速很快。
他只是一時生氣才讓她下車。
卻沒想到平時那麼會拿捏男人的沈意窈竟然真下了車。
她對誰都好,對誰都能笑得那麼甜。
但那晚,她指尖戳着他胸口,問他是不是不行。
後來她拿手鍊誘他糾纏她,他糾纏了,她卻並不理睬。
將她拖去酒店,她卻說他小。
最後用“酒醉一場,無需負責”要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
再接着,她去醫院散播他不行的謠言。
哪次不是她主動招惹糾纏?
最後她又哪次正經把他放在心裏一次過?
她還和當年一樣的垃圾品行。
面上清高,可轉身就跟別的男人走了。
他緊抿薄脣,看着路燈光束中密密麻麻落下的雨滴。
這雨下得那麼大啊!
他發泄似的一掌一掌拍打在方向盤上,忍着內心深處的柔軟,最終沒鬆下油門。
沈意窈走了很久纔打到一輛車,回了公寓。
餐廳裏燈開着,除了滿屋菜香,安靜無人。
她打開家裏全部的燈,拖着溼了水,沉重無比的身子進屋,把空調開到三十度。
餐桌暖菜板上擺着三菜一湯。
大約林立盎來過,餐桌上還有一大串鑰匙。這暖菜板大約也是他買來的,她可沒有。
她早就不行了,來不及多看兩眼,就衝進衛生間嘔吐了起來。
休息好一會兒後,她抖着身子拿了充電器,然後整個人倒進了浴缸裏。
冰涼的身體接觸到熱水的時候,她如重生。
把手機開機,然後便靠在浴缸裏,閉着眼睛,任憑彈進來多少消息,她也沒理。
只睜眼的一瞬間,眼角餘光在屏幕上看見了“宋斯未”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