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爲什麼不給我爺爺治病？”
黃嫣然囁嚅的說：“我就是個藥劑師，我不會治病。”
“既然不會治病，那就把那塊牌匾摘下來吧！”紅藥一指廳堂上高懸的匾額。
匾額鑲着藥師兩個金漆大字，上面還有乾隆的御寶蓋章，這兩個字乃是乾隆御筆親書，隱隱還有靈氣散發。
之前葉凡過來借金錢蜞，就已經發現了這一股靈氣，但因爲靈氣太薄，他就沒當一回事。
這次重新再看，就越發覺得不簡單了，乾隆就是一個彈幕狂魔，農家樂審美，哪有什麼書法造詣？
這都過去二百多年了，就算他的書法有些靈氣，也早就散光了吧？
目光透過御匾，葉凡心頭猛地一驚，御匾內部竟然暗藏玄機，難道……竟是上古九針？！
所謂九針，指的是上古時期創造的九種針具，很多典籍都有記載，一說是伏羲所創，一說是黃帝所創，年代太遠，現在搞不清楚了。
其中很多針型，沒有流傳下來，現代所謂的新九針，跟古九針是不一樣的，因爲不知道具體長什麼樣，也不知道用於治療什麼疾病。
葉凡的目光繼續在御匾裏搜尋，一共81根針，每一種針都有9枚，合了九九歸一之數。
看來紅藥求醫是假，而是衝着古九針來的，她說擔架上的病人是她爺爺，可她爺爺都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她卻沒有半點着急和悲慼之色，這就很可疑了。
這時裏屋傳來一個聲音：“誰說我黃家不會治病？”
正是黃榮出來了，他是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鬍子拉碴也不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先是看了葉凡一眼，點了下頭，他知道葉凡在牢裏跟他家老爺子是忘年交，對他頗爲客氣。
轉身，打量了紅藥一眼：“你要看病？”
紅藥眼神示意他往地上看。
黃榮看了一眼擔架上的老頭，眉頭就皺起來了，蹲下來，三根手指搭在老頭左手手腕，正對應着寸關尺三個位置。
他心頭一驚，又摸向右手腕的寸關尺。
接着他站起來：“患者連脈息都沒有了，儘早給他辦理後事吧。”
“你說我爺爺死了？”
“節哀。”黃榮嘆了口氣。
“庸醫！”
黃榮不滿的說：“小姐，念你家裏死了人，我不跟你計較，但你擡個死人到我醫館，你到底居心何在？”
“這話該我問你纔是，我爺爺沒死，你治不好偏說死了，你居心何在？”
“我理解你的心情，至親之人離世一時難以接受，但你爺爺連脈息都沒有了，不是我治不好，而是你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紅藥似乎正等着黃榮這句話似的，緩緩起身，朱脣輕啓：“說你是庸醫，你還不服氣，如果我能治好我爺爺呢。”
黃榮看着紅藥的眼神越發怪異，心想這女人怕不是有病吧？
何況你要是能治好，送到我醫館來幹嘛？
“小姐，我警告你，你別在這兒鬧事，這人不是我醫死，送過來就死了。”黃榮有些警惕，醫鬧訛人的事情，每年都有，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中醫館。
“你口口聲聲說我爺爺死了，我偏說他沒死，我能救活他，咱們要不打個賭？”
“賭什麼？”
“賭你們黃家的御匾！”
黃榮擡眼看了一下高懸的御匾，有些不解：“你要御匾幹嘛？這是我家先祖給乾隆爺治病，乾隆爺親筆御書，賞賜給我黃家的匾額。這對我們黃家有着特殊的意義。”
“我覺得你們黃家配不上這塊匾。”
這關乎到黃家的榮譽，把黃榮給惹急了：“先祖黃元御是乾隆御醫，救過乾隆爺的命，你說配不上這塊匾？”
“黃元御一代名醫，自然配得上，但你就配不上了，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我覺得你應該把這塊匾讓出來。”
黃榮怒了：“你個丫頭片子，牙尖嘴利的，好，你說要賭是吧，我跟你賭！”
眼見至此，葉凡再不站出來就不行了，紅藥使用激將法，激得黃榮不得不跟她賭，這明明就是一個局，黃榮要真跟她賭，那就輸定了。
“等一下。”
“你是什麼人？”紅藥乜斜了一眼。
“我是來抓藥的。”
“正好，你來當個見證人，我怕黃家人反悔。”
葉凡淡淡的看着紅藥：“小姐，你爺爺的病，我能治。”
“什麼？”紅藥愣了一下，“你不是來抓藥的嗎？”
“我是來抓藥的，但不代表我不會治病。”
黃榮默默走到葉凡身邊，低聲問：“阿凡，你搞什麼鬼，這老頭連脈息都沒有，你治什麼治？”
“榮叔，這是個局。”
黃榮：“……”
葉凡輕步走向紅藥：“小姐，你們估計知道黃無邪黃老爺子現在人在看守所，所以纔敢上門挑釁。正好，我也在看守所待過一段時間，跟老爺子學過一點微末醫術，我可以試試治你爺爺的病。”
“呵，原來你也是坐過牢的。你跟黃無邪學了多久？”
“三年。”
“中醫之道博大精深，你學三年就敢給人治病？”紅藥面露譏誚之色。
“治你爺爺的病，綽綽有餘。”
紅藥看着葉凡一副傲然的神色，不由起了興趣，笑道：“好，我給你機會，你是要用針還是用藥？”
“黃老爺子有藥師之名，自然是用藥。”
“好，你開方吧。”
“嫣嫣。”
“凡哥。”黃嫣然響應。
“你拿筆記一下。雷公藤二錢，鉤吻一兩，洋金花四兩，生草烏三錢二分，紅娘蟲一兩二錢，砒霜二兩……五靈脂三錢，夜明砂二兩二錢，人中黃半斤，蠶砂六分，白丁香二錢……”
黃嫣然在櫃檯上奮筆疾書，越寫越不對勁，這方子一半劇毒，一半都是糞便，這……她不由茫然的看向葉凡，這確定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