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清早期的?”西門世藩冷笑道,“老頭,你懂個六啊,知道我身邊這位誰嗎?戴濤戴老師,我們西門古玩請來的專家,你難道還有他專業?”
話剛說完,戴濤突然走到老者身前,客氣的問:“閣下可是嶺南博物館的馬館長嗎?”
“你認識我?”
戴濤笑道:“馬館長在行裏是大專家了,我如雷貫耳,曾經上過鑑寶節目,我都有看的。”
“他是博物館的館長?”西門世藩吃了一驚。
戴濤輕輕點頭。
西門世藩依舊不屑的說:“館長又怎麼樣?這件青花底款根本不對,他說破了天,這也不是一件古董。”
馬館長走到葉凡面前:“小夥子,能不能看看你手裏的瓷器?”
葉凡把青花碗遞了上去,馬館長拿起青花碗開始看了起來。
一時,又有人聚集了過來,在嶺南古玩街,不少古玩收藏家都認識馬館長,這是嶺南鑑寶第一人啊。
“馬館長,又撿到什麼寶貝了?”一個襯衣西褲的中年男人上前詢問。
馬館長指着葉凡說:“這寶貝是這位小兄弟的。”
西門世藩嗤之以鼻:“什麼寶貝,就是一個連款識都會寫錯的贗品而已。”
“大明康熙年制的青花碗,有錢都買不到啊,小兄弟,恭喜你啊!”馬館長對葉凡說。
西門世藩忍不住了:“老頭,你瘋了吧?傻子都知道,康熙是清朝的,怎麼會是明朝的?這款識寫着大明康熙年制,那就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都犯,還說自己是館長呢。”
“你覺得這是假的?”
“那是當然,這麼明顯的錯誤,誰看不出來?我家做的就是古玩生意,戴老師是我們公司請的專家,剛纔他都說了,這就是一件贗品。”
“就你這水平,你們公司不破產,真是一個奇蹟了。”
西門世藩頓時急了:“老頭,你會不會說話呢?要不是看你年紀大,我早揍你了!”
“我只是照實說而已。”
“好,你給我說說,你認爲這隻青花碗真,到底真在哪裏?”西門世藩滿心不服。
“沒聽說過寄託款嗎?”
西門世藩一愣,他家雖然是做古玩生意的,但他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對古玩知識一竅不通,不由看了戴老師一眼。
戴老師看向馬館長:“清早期確實有不少寄託款,本朝的瓷器落款前朝的年號,但也沒有把大明跟康熙的年號聯繫在一起的,難道不怕殺頭?”
“怎麼沒有?是你學問不到家而已。”
“你說有,你倒是拿出證據啊。”西門世藩叫囂的說。
馬館長不慌不忙,拿出一隻手機,接着打開一個頁面,說道:“金陵博物館收藏了一隻青花壓手杯,底款就是大明康熙年制,你們自己看看。”
戴老師接過手機一看,頓時老臉一紅,大明康熙年制的款識看似滑稽,但在歷史上確實存在。
二是當時天地會反清復明,爲了諷刺清廷,也因爲思念前朝,故意在康熙年號上加上大明。
馬館長拿過手機,繼續解釋:“這隻青花碗,符合康熙青花的主要特點,緊皮亮釉,墨分五色。還有,使用的鈷料是當時的珠明料,使得畫面色澤豔麗,層次分明。再有就是繪畫風格,採用雙線勾勒法……”
吧嗒吧嗒,講了一堆,有理有據,衆人都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葉凡卻默默陷入沉思,想不到一隻小小的瓷器,竟也有如此大的學問。
這世間每一處學問,只要用心鑽研,都有可能入道,就如唐師古,僅憑書法就能入道。
“說了這麼多,大家都明白了吧?這隻青花碗,確實就是康熙年間的瓷器,雖然無厘頭的在落款上署上大明二字,這也只能算是錯版。在場有沒有泉友?想必都知道錯版的古錢幣,相比正常的古錢幣,價值要高出幾倍、幾十倍甚至上百倍不等。”
馬館長拿着青花碗上前,對葉凡說:“小夥子,這隻碗價值連城,你可要好好收着啊,全天下只有兩隻,一隻在金陵博物館,一隻在你手裏,哈哈,你這運氣可太好了啊,我撿漏了一輩子,都沒這樣的福分啊。”
這時人羣裏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說道:“小兄弟,這隻青花瓷能不能讓給我?我出五千萬。”
葉凡還沒說話,馬館長就笑着打斷了:“金老闆,你這太沒誠意了,你是古董大亨,會不知道這隻青花碗的價值?五千萬太低了,至少一個億!”
此言一出,全場倒吸一口涼氣,怔怔的看着葉凡手裏的青花碗。
西門世藩目瞪口呆,以爲自己聽錯了,一隻錯版的青花瓷,竟然價值如此之高。
心中對葉凡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突然也有一些尷尬。
明明一件他以爲是假貨的東西,轉眼之間身價過億,讓他心裏有些接受不了。
“一個億?開什麼玩笑啊,吹破了天,也就是一民窯瓷器,官窯的都值不了這個錢。”
“迄今爲止,這樣的瓷器只有兩隻,其中一隻還是館藏的,根本不能流通,這一隻在民間,可算是獨一無二了,我說一個億還算保守的了,拿到拍賣行,這只是底價。”
西門世藩嗤之以鼻:“你就吹吧你,誰會花一個億買這玩意兒?”
“我買!”金老闆財大氣粗的開口。
“我出1億兩千萬。”馬館長的出現,古玩街熱鬧起來,他現場鑑寶,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這時又有一個男人腳踏白皮鞋走出來。
嶺南作爲經濟高度發達的一線城市,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金老闆看到有人戧行,心裏很是不爽,但他沒有退出的意思,繼續往上加價:“13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