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東川愣愣地指了主臥,等白子慕走進去,他忽然想起什麼忙跟着站起身,卻被自己鬆開的褲子拌了一下,差點摔倒,急急忙忙一手提着褲子跑進去,磕巴道:“你等一下,我有些東西忘了收……”
牀上凌亂放着幾件衣服,大多是夏天穿的,有一件還是白子慕學校發的t恤,印着京大的字樣,不管是從款式大小還是印的字來看,都不會認錯。
白子慕站在牀邊,伸手撥開自己那幾件衣服,還看到了一件被揉皺成一團的布料。
雷東川腦門上都冒汗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碗兒你聽我解釋,我——”
白子慕看他一眼,淡聲道:“你先把褲子穿好吧。”
雷東川:“……”
雷東川穿好褲子,立正捱打。
但白子慕即使看到也沒什麼太大反應,面色如常去了浴室洗漱。
雷東川還記得剛纔白子慕說的那句狠話,怕自己走了明天再也不能回來,就站在浴室門外,聽着裏面的水聲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白子慕說話。
他喝多了舌頭有些不太靈活,但也不敢走,說到後面已經有些詞不達意,就固執地貼在門口那一聲聲喊對方的名字。
浴室裏水聲隱約傳來,過了片刻,停了。
雷東川趁着這會,趕忙又喊了一聲:“小碗兒?”
白子慕打開門,穿着一身浴袍出來,頭髮都未來得及擦乾,“聽見了,你喊那麼大聲,隔壁都要聽見了。”
雷東川跟在他身後,白子慕一回頭,他就停下來,眼巴巴看着對方。
白子慕拿毛巾擦乾頭髮,挑眉看他:“不睡覺?”
雷東川就老老實實坐在牀上等他,牀上的衣物已經被收拾乾淨,白子慕沒提,雷東川當然也不會再說,畢竟是自己乾的事兒,現在東窗事發,說什麼都晚了。
白子慕挨着他躺下,拽了他胳膊一下,見雷東川沒反應,又拍了拍身邊的牀鋪打了個哈欠小聲道:“哥,睡吧,折騰了大半夜我都困了,明天還要去學校……”
兩個人躺在那,雷東川覺得自己心跳聲大到要藏不住了。
他感覺到對方手指輕輕動了下,觸碰到自己手背,他大着膽子伸手握住那隻手,低聲喊他:“小碗兒。”
“嗯,我聽着了。”白子慕垂下的睫毛動了動,平靜道:“你想好怎麼跟我說了嗎?”
雷東川道:“我,我會負責。”
“還有呢?”
“我剛纔想過了,我會安排好全部的事,接下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你給我幾年時間,我保證能賺很多錢,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照顧好你,就像咱們在家裏的時候一樣,不,比在家裏更好……”
白子慕聽他結結巴巴在那說着,一直等他把能想到的都說完,過了一會才問道:“還有呢。”
雷東川愣了下:“什麼?”
白子慕微微側身,雙手捧着他的臉頰,額頭抵在一起小聲問他:“哥,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你剛纔就顧着親我,扯我衣服,都沒有說一句喜歡我……”
雷東川見不得他這樣,擡手輕輕碰了他的脣,“喜歡的。”
他怎麼會不喜歡?
他喜歡的都快要瘋了。
白子慕握住他的手放在臉頰上,跟小時候撒嬌時一樣,整個臉埋在寬大的掌心蹭了蹭,小聲抱怨:“哥,你剛纔都弄疼我了。”
雷東川想起身檢查一下,但是白子慕不肯,埋進他懷裏雙手抱着含糊道:“不要。”
雷東川哄他:“我就看一下,我喝醉了,怕手上沒個輕重……”
“那你多說幾遍,我就不疼了。”
“說什麼?”
“說你喜歡我。”
雷東川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剛纔做那些荒唐事的時候,也不過是擔心嚇到對方,但此刻小聲說上幾句,反倒是自己面紅耳赤起來。
白子慕抱着他,讓他多說幾遍,他就小聲說了許多遍。
“我喜歡你。”
“最喜歡嗎?”
“嗯,最喜歡。”
白子慕探頭去看他,眼睛裏帶了點光芒:“哥,你喜歡多久了?以後也會一直、一直跟我好,對不對?”
雷東川羞於提起過去,他把白子慕按在懷裏,低頭親了他發心,只回答了後面一句:“會。”
……
雷東川躺在那,還想跟他說說話,談一下他們的以後,但是酒勁兒上來,一沾枕頭反而睡得比白子慕還快,眼皮子合上之後沉沉睡着了。
他睡了一夜,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沒做什麼夢。
醒過來的時候,白子慕已經走了。
外面餐廳的桌子上,還放了一份早餐,白子慕留了一張紙條給他,叮囑他按時喫飯。
雷東川坐在那,喫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心亂如麻。
他記得昨天睡前發生的事,但因爲太順,反而又忍不住懷疑——他總疑心是自己做了一場夢,白子慕沒來過,昨天全那些全都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腦補出來的。
可是身上的衣服還帶着淡淡酒氣,手邊放着的紙條也在證明,對方確實來過這裏。
雷東川原本隔三差五都會去京大宿舍裏找白子慕,但是這次連着好幾天都沒蹲到人,不是他來早了,就是白子慕剛好去了實驗室,那個“集訓組”一般人進不去,雷東川也沒辦法。
一直等到一個多禮拜之後,才遇到了白子慕一次,雷東川立刻就追在後面去了寢室,找過去跟他說話。
寢室裏。
室友依舊不在,白子慕桌上攤開放了兩本書,其餘的和雷東川之前收拾的一樣,並未動亂。
白子慕還是那樣白白淨淨的書生氣,只是看起來這幾天身體好了一點點,精神還不錯,坐下之後還有閒心去看雷東川背來的包,饒有興致問道:“哥,今天帶什麼好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