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驕陽 >第221章 事發
    白子慕在石碑下站了很長一段時間。

    石碑上名字不多,上面並沒有他要找的人——白長淮是失蹤,即便找尋這麼多年無果,董玉秀也認定他是失蹤,不肯承認他離開人世。

    好像只要她一直找下去,對方就還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白子慕也是到了現在,才明白白老爺子爲何不把那些照片拿出來。他和媽媽是一樣的人,如果是自己深愛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他可能也會選擇一個“理由”,只有對方還活着,他自己纔有活下去的動力。

    在陵園停留一段時間,白子慕返回車上。

    跟隨他一起過來的男人開車走了一段時間,白子慕忽然問道:“當年的武警部隊,現在還在嗎?”

    男人道:“還在,不過已經換了一個區域,當初這一帶是鐵路和公路的交匯處,所以兩邊離着近,現在應該已經去了更偏北一些的地方,公路修起來要比鐵路快一些。”

    白子慕問他:“能帶我去看看嗎?”

    男人略猶豫一下,點頭道:“可以,不過要先去補給一下,那一段路有些荒涼,周圍也沒什麼人煙,晚上開夜車趕過去第二天中午能到。”

    對方對西番一帶熟悉,白子慕第一次過來,都聽從他的安排。

    吉普車在一處聚集地做了簡單補給,因爲這裏晚上八點多天才黑下來,他們二人喫過飯之後,司機讓白子慕去看着車輛,自己則睡了一覺,養精蓄銳。

    等到天色將黑的時候,司機就開車帶白子慕上路。

    車輛在一片黑暗中行駛,車燈只照得到前方的路,車子顛簸的時候,有一瞬間感覺乘坐的像是一隻孤零零的小船,周圍是一片暗色大海,無邊無際。

    白子慕身上裹着一件厚大衣,這裏夜晚氣溫要低一些,他有些不解:“叔,爲什麼不留在那邊旅店,明天一早再上路?”

    男人道:“你剛來不懂這裏的情況,晚上旅店裏也不安全,我們剛來的時候,都是幾個人輪流守夜睡在車上,這幾年習慣一些了,開夜車反而安全點。”

    白子慕點點頭,又問:“我給你添麻煩了對嗎?”

    男人笑了一聲,道:“不算,你這點不叫麻煩,明天中午就能找到地方,問清楚了,你也了卻一樁心事。”他一路陪着白子慕找過來,看着他年紀跟自己子侄輩相仿,倒是有些感觸,“小……小雷啊,你從這裏回去之後,也不要再想了,你家裏還有別的親人,以後自己成家,慢慢身邊人多了,就好了。”

    白子慕聽他喊自己,脣角很淺地揚起來一點,被大衣裹着呼出一口氣,緩緩點頭“嗯”了一聲。

    “你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長得又一表人才,肯定好找對象,要是找不到,我們單位還有不少小姑娘,叔給你介紹!”

    “不用了,我有對象了。”

    這次輪到男人驚訝了,他看了白子慕一眼有些意外道:“現在就談對象了?我還以爲你們搞學術的都要等到三十歲纔開始準備成家呢。”

    “我家裏情況不一樣,”白子慕坐在那閒聊,半真半假道:“我家裏有個大哥,快三十了不結婚,雷……我媽媽就一直很擔心,催我們也緊。”

    “你還有哥哥哪?”

    “有啊,我和我哥關係特別好。”

    白子慕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麼,自己坐在那笑了,倒是比白天站在石碑前的時候看着精神好一些。

    吉普車開了一路,司機精力很好,也是老手,一路上都很安全。

    白子慕一直幫他看路,只在凌晨的時候眯着睡了一會。

    天色將明,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起伏的雪山,還有不遠處的一處小屋。

    男人眼睛亮了下,道:“是哨所,剛好我們可以過去休息一下,借地方生火喫點東西。”

    那是一個很小的戍邊哨所,只是兩間高矮不同的石頭房子搭建在那裏,之所以會被認出,是因爲它房頂懸掛了旗幟,隱隱約約飄在上空。

    因爲逆光的原因,吉普車開到房子跟前,司機纔看清掛着的旗幟並非紅旗,一時間又猛地踩了一腳油門,轉頭開上了公路!

    白子慕:“叔,怎麼了?”

    “坐穩了,可能碰上硬茬了!”司機咬了咬牙,腮幫子上的肌肉鼓動幾下,一邊看了後視鏡一邊叮囑他道:“一會要是對方動手,千萬別反抗,這些人手裏有獵槍,打在身上不是鬧着玩兒的!還有,我來跟他們交涉,你躲在我後面……”

    正說着,就有車輛忽然躥出,四五輛車追在他們身後,都是重型越野車,最前面一輛明顯改裝過,加固了車身,速度也提高了許多,追上來的時候挑釁似的撞了吉普車的車尾一下。

    吉普車被撞得偏離公路,顛簸之下,白子慕險些被安全帶勒得喘不過氣。

    ……

    另一邊,京城。

    雷東川一連數日,參加了好幾場拍賣會。

    有些拍賣會只需驗資即可進入,而有一部分則還需要圈內人的引薦,門檻極高。

    雷東川家裏三位長輩,最有錢的要數董玉秀和雷媽媽,但是她們兩個平日裏都是大忙人,頂多一年會參加一兩場慈善拍賣會,對這種文玩珠寶類的拍賣會去的很少,因此也沒有進入的門票。

    雷東川最後找了寶華銀樓的人幫忙,在陸平的引薦下,拿了一張入場券。

    陸平知道他在查羅加慶的事,特意放下手頭忙的活兒,過來陪他一同參加了拍賣會。他知道雷東川年紀小,對珠寶文玩這些不太懂,就坐在他身邊耐心講解。

    陸平本身就對雜學頗爲精通,引經據典,一番解說之下倒是讓雷東川學到不少金器行裏才知道的東西。

    雷東川翻了手上薄薄的書冊,又擡頭看了臺上的東西,心裏大概估了一個價,但是那件東西最後拍下的價格卻遠超他剛纔的推算,翻了四五倍不止。

    雷東川微微側身,低聲詢問陸平:“陸伯伯,剛纔拍賣師說是海外競價,這種通過電話擡價的情況很多嗎?”

    陸平道:“不一定,有些東西爭得厲害,會翻倍,但是一般不會超過這麼多。”

    “都是些什麼?”

    “那可多了去了,文玩字畫、珠寶金器,上了年份的東西總是特別喫香。”陸平道,“像是上回師父看中一件老古董的紅寶石胸針,跟着追了七八次價,那東西做工舊,但是架不住它材料好,現在那麼純、那麼大的寶石不好找,師父買回去改了之後,第二年春天上了拍賣會,價格比之前也是翻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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