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汽車中一臉不快的男人正對着鏡子把雞窩頭梳順,他有張不錯的臉蛋可是一張嘴就讓人想舉起拳頭:“一大早就把人從被窩裏叫起來不懂禮貌的傢伙真應該讓他去上野動物園被河馬踢一個小時腦袋。”

    這熟悉的語氣和語速讓菅原佳世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因爲毒舌而被同校的學生一圈ko到差點腰見死神的法律研習生似乎沒有長記性,反而氣焰更加囂張了。

    爲什麼呢?

    看向前排坐在駕駛位的有氣質的管家先生體貼的說道:“菅原小姐很抱歉,古美門律師的起牀氣比較嚴重。

    這麼早起很辛苦吧,在下在後面的保溫瓶中放了紅茶和糕點,請用一點吧。”

    真是體貼的管家啊,菅原佳世看向撅着屁股去拿出紅茶已經自飲自酌起來的古美門律師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會多支付一部分車馬費的,之所以這麼早叫古美門律師來因爲你的當事人很可能在遭遇非常不公平的待遇。”菅原佳世說道。

    “甚爾君去找工作上的夥伴但是正好遇到了夥伴遇害的現場,非常巧合的是刑警立刻出現將甚爾君帶了回去,我有點擔心。”菅原佳世說道。

    “菅原小姐在擔心你的朋友會被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嗎?”古美門端着紅茶杯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這是一部分,我擔心甚爾君會不習慣那裏的環境。”菅原佳世說出了自己的考量:“甚爾君以前生活在民風很封建的山裏。”

    她其實更擔心禪院甚爾會不配合司法程序辦事再做了法外狂徒,要是正中下懷符合了額頭縫合線的心意怎麼辦?

    “如你所說案件應該發生時間不過幾小時,按照日本警察的效率現在應該採集完證據

    菅原小姐你帶了足夠的保釋金和一名足夠優秀的律師,當事人很快就能出來了。”古美門說道。

    “我是禪院甚爾的律師,來保釋我的當事人,請立刻帶我和委託人去見禪院甚爾先生。”出現在警署的時候,頂着一絲不苟三七分發型的毒舌律師已經火力全開模式。

    幾人暢通無阻的到達審訊室的門口,就聽到了悶悶的聲音。

    古美門對這種聲音很陌生,但是菅原佳世不陌生。

    在負責保釋的警察打開大門之後,審訊室裏發生的一幕也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帶着手銬的黑髮男人坐在牆角,他的面頰上有明顯紅腫的痕跡身上還有新鮮又明顯的鞋印。

    古美門看着不停發出“嘶嘶”聲看起來毫髮無損但腳步踉蹌臉色變極爲難看的兩個刑警和坐在牆角一身明顯被虐打傷痕的當事人,忍不住在心裏嘖了一聲。

    在看到跪坐在當事人身邊因爲體型關係顯得極爲小巧的菅原佳世更忍不住嘖嘖稱奇,他是不是應該提醒自己的僱主小心不要被壞男人騙了。

    應該已經騙了吧,這個比健身教練還要強壯的男人在審訊室裏應該擔心的明明是警察的家人們啊。

    古美門覺得腦袋中那個淳樸鄉下青年的形象粉碎的徹底,這傢伙就算放到風俗街頭直接牛郎上崗也完全沒問題啊。

    “甚爾君,你還好嗎?你們居然對配合調查的合法公民做出這種事情,古美門律師我要告他們。”菅原佳世說道。

    古美門看着眼前的場景和連屁股都擦不好的蠢貨刑警覺得彷彿聽到了新汽車入車庫的聲音:“那是當然的。

    我將代表我當事人禪院甚爾對在調查過程中警察關掉攝像機的違規操作和審訊中存在強行逼供的行爲對警署已經涉案警察進行起訴。

    接下來請簽署保釋單,我們要立刻帶着禪院先生去附近的醫院進行驗傷,接下來司法程序介入相關請各位做好準備收律師函吧。”古美門律師說道。

    禪院甚爾雖然沒有聽太明白,但是他能意識到這個髮型三七分的奇怪律師是個非常難纏的傢伙。

    人是東京警察署搜查一課的刑警帶回來的,但是因爲案件所屬區域的問題是在地方杯戶警察署出的事情。

    “經過調查寺井三鏡被殺案與禪院先生沒有任何關係。”留着飛機頭的警長說道。

    “恕我直言,如果這是這種程度的話那更真摯的道歉還是留到法院上在法官和陪審員的協同下懺悔吧。”古美門說道。

    禪院甚爾坐在塑料椅子上,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敷上了很唬人的紗布和醫用敷料,在法醫陪同下開出的驗傷報告就放在他的身邊。

    禪院甚爾想過很多種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但是眼前的這一種卻超出他的想象。

    眼前的飛機頭警長一臉難堪但最後鄭重的俯身彎腰90°鞠了一躬:“您作爲良好市民配合我們的工作卻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會向內部調查科反應讓涉事的兩人挨處分接受調查。

    在此再次鄭重的向您道歉,非常抱歉禪院先生,耽誤了您的時間。”

    禪院甚爾垂下眼簾看着漏出後腦勺一直沒有起身的男人,覺得胸口的火氣終於消失了大半。

    這種被尊重對待的感覺,不習慣到禪院甚爾在內心想要唾棄自己。

    他看向站在一旁冷着臉的女人,不知道從哪裏趕來的女人眼眶很紅不知道是因爲熬夜還是剛纔情緒過於激動。

    “禪院先生,您想要怎麼選擇?”古美門問道。

    “可以接受和解,不過那兩個打我的警察必須停職,還要支付我一筆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和和解金。

    畢竟,如果其他良好市民也遇到和我一樣的情況就不好了。”禪院甚爾說道。

    醫院裏那股消毒水味對於禪院甚爾來說是一種折磨,離開醫院之後他立刻就把臉上的紗布和繃帶拆了下來。

    果然,如同他想象中那樣傷口完全消腫了。

    “佳世桑,你喫早飯了嗎?”禪院甚爾問道,他觀察到對方應該從工作的地方直接來這裏的。

    “還沒有,工作結束了就直接往這裏趕了。”菅原佳世搖了搖頭,剛纔古美門戰鬥力強的過分,最後大律師拿走了一半和解費翹翹屁股離開了。

    “那一起去喫午飯吧,我剛纔聽醫生說附近有一家很棒的店。”禪院甚爾說道。

    菅原佳世跟在禪院甚爾的身後朝着所謂的好喫料理店走去,看着越來越熟悉的景色表情變得有幾分奇怪。

    “啊到了,就是這裏米花伊呂波壽司店。”禪院甚爾在一家壽司店前面停下了腳步:“現在這種時候,喫鰻魚飯最補充精力了。”

    去除律師的費用還剩了一筆和解金,禪院甚爾決定請佳世一頓超高級的壽司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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