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用胳膊拄着臉的黑髮青年撇了撇嘴一臉不快,爲自己沒能有好運氣贏一大筆錢,爲自己後面沒能連本帶利的都贏回來。

    賭狗的心態都是相似的,爲利益和勝利所吸引,在金錢的驅使和刺激下,會越來越想玩。

    禪院甚爾摸了摸耳朵,其實他自己還拿錢兌換了一些籌碼。

    離開禪院家後禪院甚爾在金錢這塊可是經歷了大起大落,首先是短暫的“咒術師”生涯賺了一大筆,買幾把特級咒具花了大頭然後黑喫黑又富了一筆。

    大起大落的刺激給禪院甚爾一種不真實感,比如也許他會時來運轉,至少在這個桌子上會被幸運女神眷戀。

    唸叨着財不入急門的禪院甚爾雖然輸了很多但還是一臉從容的從撲克牌桌坐到了搖骰子的桌前。

    然後,禪院甚爾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種情況讓原本散漫的青年肌肉都緊繃起來了,他沒想到賭場裏能有人悄無聲息的接近他。

    是咒術師嗎?

    還是一開始大家猜測中可能潛伏於賭場之中的殺手?

    表情懶洋洋的青年實則已經繃起了精神,禪院甚爾轉回頭的同時手已經摸到了口袋邊。

    “要來一杯馬丁尼嗎?”菅原佳世舉着一杯雞尾酒,對眼前的傢伙露出帶着憤怒的笑容。

    禪院甚爾有些新奇的看着穿着紅裙將燙成波浪卷的頭髮披在肩膀的菅原佳世,出門之前他沒有注意到風衣之下的這身行頭。

    禪院甚爾的視線從自己送的那條藍寶石項鍊上掠過,帶着玩味的笑容伸出手攬上紅裙女郎的腰肢坐到他的身邊:“今天這個位置屬於你。”

    菅原佳世身體靠向禪院甚爾的方向用膝蓋和青年的腿接觸了一下,在外人看來兩人目前的動作像極了這兩個人在調情。

    禪院甚爾不動聲色的倒吸了口氣,感受着被高跟鞋用力碾壓的痛苦,他慶幸自己穿的是一雙皮鞋。

    穿着和服的荷官看了眼桌上的玩家,笑着將手中的兩枚骰子擲入畫着櫻花的陶瓷碗中開始搖晃,在陶瓷碗扣在桌面的木塊上骰子停止搖晃之後擡起頭:“買定離手,請客人下注。”

    骰子是賭場裏的熱門項目,因爲其簡單的遊戲規則千百年來廣爲流傳:荷官搖骰子,玩家猜測點數和單雙下注。

    簡單快捷,又刺激。

    至少菅原佳世就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很上頭。

    圍觀的玩家已經紛紛下注,禪院甚爾的手還沒碰到籌碼就被握住了。

    塗着金色美甲的纖白手指覆蓋在他的大手上十指相扣,沒有語言交流但禪院甚爾從力量上感受到了菅原佳世的意思。

    “這個機會交給我的幸運女神。”禪院甚爾拿起了遞來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菅原佳世倒是有些驚訝於禪院甚爾回這麼配合把選擇的機會交給她,畢竟他可是有過前科而這次還不聽話不走劇本呢。

    也許是這次輸多了禪院甚爾洗心革面準備當場戒賭?

    掌握選擇權的菅原佳世乾脆的將五個疊在一起的黑色小圓幣壓在了單上。

    陶罐打開,骰子的點數是三和四,合是單數。

    有人因爲勝利露出笑容,有人因爲押錯懊惱出聲,而禪院甚爾看着一臉驚喜挽着他胳膊的女人,沒想到她的手氣會那麼好。

    五倍的籌碼被推到了他的面前,禪院甚爾贏了錢卻也沒有多快樂。

    是因爲賭博體驗感太差所以不快樂嗎?

    菅原佳世注意到了他的情緒,所以第二次下注的時候她一臉期待的看着禪院甚爾。

    青年有一瞬間的遲疑,讓他來選豈不是又不走劇本了?

    不過禪院甚爾不是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的類型,他乾脆的再次拿起籌碼下注。

    這一次,又贏了。

    第二把,又贏了。

    那種煩躁又不快的表情在禪院甚爾臉上消失了,青年看上去終於提起了興趣,情緒上漲精神緊繃,那雙墨綠色的眼睛都多了幾分亮光,說不清是因爲對難得的勝利還是對自己終於開始被命運所眷顧走好運了。

    菅原佳世從一旁的侍者盤裏拿過一杯伏特加,笑而不語。

    在場子裏出現了連勝玩家的消息四散後,明顯圍到桌子附近的人多了起來。

    第十二把了,禪院甚爾還是第一次贏這麼多錢,眼前的籌碼多的他只在一些香港電影裏見過。

    幸運女神會繼續眷顧他嗎?

    下一次將籌碼壓下去後他還能選到最好的結果嗎?

    “和爲十一,單數。”荷官語氣複雜的說出了這句話:“客人,您又贏了。”

    在羨慕、嫉妒、敬畏、貪婪種種目光中心情不錯的禪院甚爾終於想起了劇本,按照任務他現在要把這些骰子兌換:“你們賭場,應該有足夠的現金兌換吧。”

    “這是當然。”不知何時出現的經理畢恭畢敬的說道。

    兌換處就在賭場裏,爲了不毀掉自家的生意他們當然不會在這裏面做什麼。

    不過從賭場走出來之後的路,就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了。

    隨便在兌換處買了一個行李箱,將滿滿的鈔票塞進去拎起來有點沉,菅原佳世看向一臉坦然的青年:“甚爾君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禪院甚爾看着那雙目測至少有十釐米底的高跟鞋,這雙鞋子很陌生沒有在菅原佳世的鞋櫃裏見過:“佳世桑穿這個不會不舒服嗎?”

    菅原佳世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爲了踩人更疼點才特別買的高跟鞋,她用行李箱支撐身體表情輕鬆:“爲了漂亮這點付出還是值得的。”

    禪院甚爾看了看自己可憐的皮鞋,毫無感情的棒讀:“你說得對,這雙鞋子很漂亮很適合佳世桑。”

    “不過,今天的運氣還真好啊。”禪院甚爾看着出現在巷子口的人影露出了笑容。

    在賭場門口不是很多人有勇氣去攔截一個臉上留疤身強力壯的極道風壯漢,雖然他帶着一億現金。

    巷子外的小聲音兩人不是沒有注意到,更多的是在等,等那個最大的沉底鱷露出爪牙。

    菅原佳世感受着生命火焰表情有些改變,但是在那個暗暗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愣住了。

    出現在面前的是年紀看上去很大皺紋多到如同皸裂樹皮的老婆婆,一頭銀髮被紮成一個小圓髻,脖子上還帶着一串佛珠。

    志村先生的信息剛好發了過來,菅原佳世看到了幾張照片,其中就有這個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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