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打電話報警嗎?”金遲疑着問道。

    菅原佳世搖了搖頭:“這應該是他的鱗片,警察沒辦法解決我們現在的問題。”

    禪院甚爾探了探鼻息,確定自己沒有弄出人命之後開始觀察少年身上的傷痕:“最嚴重的都是防護性的傷痕,其次都是擦傷,他看上去在哪片山頭上狠狠的滾了兩圈。”

    少年身上的傷痕很駭人,禪院甚爾則看向把書放到包裏的女人:“東西沒事吧?”

    菅原佳世點了點頭,她還是有點後怕因爲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那本厚到永遠無法完成的工作簿會被偷走。

    “先把他弄醒吧,看看他想做什麼。”菅原佳世說道。

    白龍在被派來這裏偷東西前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湯婆婆的命令他也沒有辦法違背,因此就算之前的傷還沒有好也只能來這裏。

    原本以爲從人類的手中偷走一本書會非常的簡單,在後背的傷口狠狠的砸到石頭上痛到失去意識的時候,白龍才意識到自己翻車了。

    潑灑到臉上的水讓白龍逐漸恢復了意識,他撐起身體做起來發現自己剛纔躺在榻榻米上,被人類圍住了。

    更準確點說,不全是人類。

    坐在椅子上穿着浴衣的年輕女性注視着他,白龍有一種自己完全被看透的感覺,莫名感到狼狽的少年側過臉避開了和她對視。

    白龍莫名想到了他的老師湯婆婆,面對強大的魔女時白龍也是這般敬畏。

    但很明顯,作爲事主的女人並不準備放過他。

    “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菅原佳世把鱗片在少年的面前晃了晃:“誰讓你來偷我的書?”

    白龍沒想到自己居然和人類打鬥能被打掉鱗片,要知道龍鱗可是非常堅固的具有古老的魔法,無法輕易的弄壞。

    “你應該知道鱗片和血液是非常好的媒介,如果你不願意說實話那我只能使用一些別的手段了。”菅原佳世說道。

    少年臉上的表情變了,他猶豫了片刻:“我叫小白,是湯婆婆讓我來偷走那本黑皮的書。”

    “湯婆婆是誰?”菅原佳世問道。

    “湯婆婆是一位強大的的魔女,也是澡堂”湯屋”的主人。”白龍說道。

    “湯屋?”金站起身來,他們住的地方也叫作湯屋。

    “湯婆婆的澡堂並不在人類的世界,而在另一個神隱的世界。”白龍答道。

    “小白聽起來更像是暱稱,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禪院甚爾冷不丁發問,如果知道真實的名字就可以立下束縛讓這小子更聽話。

    少年的臉上出現了幾分迷茫:“我、我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了,小白是婆婆給我起的名字。”

    名字是最短的咒,菅原佳世看着少年茫然的表情覺得或許他是因爲魔法纔會把名字忘乾淨了。

    “神隱的世界是什麼樣的?”禪院甚爾好奇的問道,如果神明都像這個小白那麼不能打,那也太讓人失望了。

    “那是不屬於人類居住的世界,神隱世界裏生活的都是妖怪、神明、魔女這些生靈;湯婆婆在神明世界經營湯屋,爲往來的顧客提供泡湯的地方。“白龍說道,那雙淺色的瞳孔直直盯着禪院甚爾。

    菅原佳世拄着臉,覺得這個少年知無不言的樣子倒是很有趣,從三言兩語中不難看出小白是個什麼性格的少年。

    “你爲什麼要爲湯婆婆服務呢?”菅原佳世問道,少年能和禪院甚爾打個五五開,在哪裏都能活的很好。

    白龍搖了搖頭:“我無處可去,爲了變得強大我到神明世界拜湯婆婆爲師學習魔法。”

    “你的老師就教你來偷竊嗎?乾脆換個老師吧。”禪院甚爾說道,少年身上的傷也有了解釋,那個湯婆婆絕對不是第一次這麼驅使小白了。

    死神的死神之書是被魔女覬覦的好東西,能看上這種東西的湯婆婆眼光不會太差,小白去的地方只會一個比一個危險。

    白龍似乎想要反駁,但是一張口就吐出了一口血,他捂着胸口面色慘白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

    禪院甚爾試圖攔他,就被一條青色的尾巴扇到了一邊。

    穿着白衣踩着木屐的少年消失了,遍體鱗傷的小白龍掙扎着朝外面飛去。

    禪院甚爾沒有再攔他,因爲他注意到白龍的瞳孔放大處於失控的狀態。

    “就這麼放他回去了?”金皺起眉頭:“那位湯婆婆如果覬覦菅原小姐的寶物,還會再來的。”

    “沒有人能拿走這本書。“菅原佳世說道,這玩意又不是死x筆記誰撿到都能用。

    ”不要讓這件事影響心情,我們去露天溫泉吧。“菅原佳世說道。

    和兩個男生相比,菅原佳世的浴衣脫掉起來太麻煩了。

    等她一層一層腰帶都脫掉之後,發現黑皮書隱隱有了反應。

    微妙的聯繫讓菅原佳世有所預感,她打開書看向那似有似無新出現的一頁,賑早見琥珀主的名字若隱若現。

    小白的真名啊是賑早見琥珀主啊,菅原佳世深吸口氣開始把衣服一層一層往身上穿。

    等待中的禪院甚爾靠着墊子正在和金聊天:“你說,神隱世界的湯屋會是什麼樣的呢?”

    菅原佳世啪的一下推開大門:“感興趣的話,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我們去神隱的世界真的沒關係嗎?”金一臉擔心。

    菅原佳世看向那這輩子勞動力都賣給她的傻孩子,兩人的束縛別說湯婆婆了誰都無法把他抓走。

    至於另一個剛纔還提起的青年,此刻陷入思考:“有把握嗎?”

    菅原佳世從包裏拿出了幾根金條壕氣滿滿:“湯婆婆的澡堂難道還會往外面趕客人嗎?”

    “神明應該都有辨別我們是否是人類的辦法吧。”禪院甚爾說道。

    “我記得湯屋大廳裏有一座供奉百年的神像,把神像的遮布借來用應該可以萌混過關。”菅原佳世說道。

    “矇混不過去怎麼辦?”金有些擔憂。

    “那就有神明要倒黴了。”菅原佳世笑眯眯的從袖子裏抽出了刀,拇指將刀鞘向上推開,閃爍着凜冽寒光的刀刃一閃而現。

    豐富的作戰經驗讓禪院甚爾在這麼近距離下繃直身體,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過了兩秒才慢慢放鬆身體。

    精緻古樸的袖中刀禪院甚爾看過很多次了,但從來沒有看她拔出過。

    現在禪院甚爾看到了,這絕對不是一把裝飾作用的刀,這是一把嗜血的刀。

    禪院家有着家傳祕術“落花之情,是依靠需要輸入咒力使用的刀具對抗領域的招式、

    雖然需要咒力這一點就讓禪院甚爾無法學習,但基本的刀式還是有學過的。

    雙刃爲劍,單刃爲刀,這柄寒意凜冽彷彿靠近就會被殺氣弄傷。

    將刀收鞘放回袖中後,一閃而過的殺氣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你是一名劍士?”禪院甚爾問道。

    菅原佳世搖了搖頭:“我以前,有幸從一個老師那裏學習過三個月。”

    “三個月?”禪院甚爾不相信,就算是有着極致強大肉/體的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一種武器,還練習到這種程度。

    “是真的,三個月地獄特訓。我的劍術老師年紀很大非常嚴格,我經常懷疑他連後腦勺都長滿了眼睛。”菅原佳世說道。

    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老年版本一臉眼睛的緋村劍心,然後用力的把好奇怪的東西甩出腦袋。

    菅原佳世看了少年兩眼,以爲他是因爲沒有家人的消息而難過,把少年拉到了角落裏。

    “別擔心,我已經盡力把消息放到國外的尋人論壇。往好方向想,也許你的家人沒看到是因爲他們已經來到日本找你了也說不定。”菅原佳世說道。

    金點了點頭,他想起目前的現狀有點苦惱,如果見到了家人之後要怎麼說呢?

    禪院甚爾的注意力則在另一邊:“我們要如何僞裝成神明?”

    菅原佳世在湯屋供奉的神像邊拜了拜,然後乾脆利索的把神像上下的圍布都拆了下來:“這位最大的,就給甚爾吧。”

    “你倒是對神明絲毫沒有敬畏之心。”禪院甚爾吐槽道。

    “甚爾在這方面沒有資格說我。”菅原佳世回敬道。

    找一個重疊的空間難度並不高,尤其是白龍離開時留下了血液和鱗片的情況下。

    踏入另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之前,帶着阿龜面具的菅原佳世看向身邊兩人:“進去之後,很可能會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做好心理準備。”

    神明的世界和外面的溫泉鄉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甚至一些建築看起來要比外面的更時髦有七八十年代的那種風格。

    妖怪都朝着一個方向走,禪院甚爾小心的避開一個長得奇奇怪怪的東西擡起頭就看到了熱鬧的湯屋。

    綠色的□□妖怪熱情的出來迎接:“幾位客人,請隨小人進來,我們這的湯屋可是遠近馳名,神明泡了都說好。”

    □□居然還會長小鬍子,金在心裏默默吐槽覺得自己多年來的常識受到了一部分衝擊。

    走進湯屋之後,金不經意的擡起頭就看到了一個高速跑過穿着雜役衣服的少年。

    少年的面向特別熟,金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能看到這張臉。

    突如其來的頭痛讓金沒有站穩身體,禪院甚爾扶助了少年沒想到剛進湯屋就出現了狀況。

    菅原佳世交完錢之後,就看到一臉慎重的禪院甚爾湊過來:“那個魔女湯婆婆不但誘騙小孩偷東西,還把金的弟弟抓到湯屋裏當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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