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那牛頭人,將鳳九傾的身份透露給我,便不會讓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也賭,鳳九傾既然這麼耐心的,坐在這裏和我玩,必然還有可談條件的空間。
——畢竟,現在的他,眼底對我並無殺意,不是嗎?
“殷琉璃,別用這種可憐巴巴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他半椅在太師椅上,只覺我眼裏對他的懼怕有些刺眼。
“我忽然改變注意了。”
“與其就這麼把你殺了,不如慢慢的放你血,同享你的氣運,等到我恢復的差不多了,再給你個痛快。”
“順便,讓你看看,曾經得罪過我的人,都落得了什麼下場。”
活着的,他株連九族,滅其滿門。
死了的,他挖墳掘屍,也要泄了那心頭之恨!
他越是悠哉的說出這一番話,我越是恐懼萬分。
即便明明知道,他曾經對我的好,不過是降低我的戒備,與我玩那貓捉老鼠的遊戲,直到月圓十五,他法力最強之時。
可當我的命,在他嘴裏,殺與不殺,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時。
我才知道,他曾經對我的好,怕是卑微的連僅有的一分真摯也沒有。
“如果是交易之外的話,你不必和我說太多,要是鬼市結束之後,我落到了你的手裏。”
“不論你是立馬殺我,還是留着我苟延殘喘,我也認了。”
“但是鳳九傾,我告訴你!我之前是對你有幾分真,也對你被封印在長白山下一千多年,抱有同情之心。”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
從長白山逃之夭夭的那一天起,這些話早在我心裏,不知憋了多久。
“你敢!”鳳九傾的臉上燃起薄怒,似是想在鬼市直接對我動手。
明知他不會將神像給我,我哪還敢在這裏逗留,退到門檻的瞬間,一個咬牙,直接離開了山海廳。
“等到那麼一天,你自然知道我敢還是不敢!”
“在這之前,想要我主動呆在你身邊,你!休想!”
我一股腦的朝着外面衝去,不論鳳九傾如何暴躁的在我身後留下威脅。
鳳九傾啊鳳九傾。
你之前在我面前,裝的冰冷又溫柔,怕是這番陰晴不定的暴怒,纔是你的廬山真面目吧?
不過鬼市這張牌,確實是非常好用。
強如鳳九傾,也不敢直接在鬼市之中直接對我動手。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逃離了鳳九傾之後,自己竟然會在這望月樓裏迷了路。
這座古香古色的宅子,像是有活動的陣法一樣,我明明按照來時的路,朝着長廊跑去,跑了好久,竟都沒找到望月樓的出口。
偌大的宅子裏,連個人影也沒有,我在裏邊跑了一圈,卻是越跑越迷糊,彷彿自己陷入了某種怪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