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鏡的眼尾一挑，饒有深意的看着我，像是故意吊起我的胃口，又不繼續往下說一樣。
“哎呀，太久沒見過活人，今兒個的話說的有點多了。”
“雲姑娘呀，你要是很想知道我後面要說什麼，就再和我談談條件唄？你也知道我們萬經閣呢，是做生意的，向來不幹賠本的買賣。”
這個離鏡看似言語輕佻，玩世不恭，實則句句都在給人下套。
可以鳳九傾賣身爲代價，用來恢復記憶這事兒，我幹不出來，關於前世任何一丁點線索，我又特別想知道。
明知道離鏡故意在框我，也不得不咬着牙，反問她道：“行，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唔……我想想吶。”
“雲姑娘，一千多年前，你和鳳大人過來的時候，比他還要冷，話比他還要少，那是我第一次在萬經閣裏，見到一個鏡子根本照不出真身的人。”
“我可是對你好奇的很啊，問了你好多問題，你都不回答我，要不，這個條件就這樣如何？”
“你啥時候恢復了前一世的記憶，百忙之中到萬經閣裏來看看我，和我聊聊天，回答我一千多年前，問你的那幾個問題。”
離鏡輕描淡寫的，將她之前問過我的問題給淡化了。
但我瞭解自己的性子，不該說的話，根本不會亂說，既然她問的問題，我前一世根本不回答，自然是十分刁鑽的話了。
思來想去，我只得折中的回道：“那你得說清楚，你當年問的是什麼東西，萬一是很私人的，我就算真的恢復了記憶，也不一定說得出口呀。”
她走到旁邊的梳妝檯上，看似隨意的反動着上面的盒子，對我回道：“雲姑娘，你沒了上一世的記憶，卻還是和之前一樣謹慎。”
“放心吧，我問的都是點無關大雅的小事兒，只是你防人之心太重了，不想回答我罷了。”
我把話都問到檯面上了，離鏡都不肯告訴我，當時問的到底是什麼。
可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下半句話到底要說什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了她，未免顯得我太虧了點兒。
“要不這樣，我也相信你的爲人，如果哪天我真的恢復了記憶，我一定會來萬經閣裏見你。”
“但我除了想知道你後面那話，還想知道，一千多年前，我和鳳九傾一塊兒，來到這萬經閣裏見你，到底是爲了什麼？當時談的交易，談成了嗎？”
我的話音剛落，離鏡忽然轉過了頭，她一邊玩把着從梳妝檯櫃子裏，拿出的一枚被折成花形，還掛在紅繩上的一張紅紙。
一邊意味深長的望着我，回了一句：“雲姑娘，您可真是半點不讓自己喫虧，不做個生意人，真是可惜了呀。”
我沒有回答，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
她倒是難得的爽快，將手裏的紅繩結，塞回了小櫃子裏，不緊不慢的說道：“罷了罷了，也過了這麼多年了，你若是想要知道，告訴你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