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能不能逃得掉，我不知道。
但至少，現在的他們，再想殺我，也不可能直接追進陰司，不是嗎？
再度回到陰司，望着眼前這一片蒼茫無際的土地，我的思緒忽然變得有些恍惚。
前一秒還激烈的戰鬥，如今忽然安靜了下來，周圍只有黃沙拂面，那細微的聲音。
鳳九傾和夜瑾離都沒有說話，兩人面色冰冷，目光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真怕他倆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讓我在倆人之間二選一，將我置入兩難之地。
我連忙將目光，落到了林思慎的身上，發現在鴻鈞老祖的意識離體之後，他雖然依舊昏迷，面色卻是極盡的蒼白。
“他這樣，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我連忙擡起頭，對着他們二人問道。
“應該不會。”鳳九傾答道。
夜瑾離依舊沒有說話，我尷尬的看了他一眼，主動提出一句：“那啥……”
“夜瑾離啊，我……我也不是故意不在陰司裏等你，情況我在那張紙上，寫的很清楚了，當時情況緊急，有了胡三孃的消息，所以……”
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夜瑾離冷聲打斷，“我知道，然後呢？”
“……”
他的語氣極冷，冷到我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對不起。”我誠懇的道下一聲歉意。
夜瑾離面露譏諷，卻是開門見山的，直接問我一句，“殷琉璃，你該知道我爲什麼幫你，千年前，你選擇疏遠我，千年後，你願意向我服軟，卻還是隻把我當成朋友是嗎？”
夜瑾離問的認真，我也知道，他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轉移話題，更不可能利用他對我的善意，而吊着他的心思。
我深吸一口氣，對他點頭答道：“是。”
“是因爲他比我先認識的你？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他接着問道。
“是。”我坦誠回道。
“如果這一次，是我先認識你的呢？你還是選擇他嗎？”這個問題，或許在他的心裏，已經醞釀了很久很久。
如今問出來之後，夜瑾離竟有種大石頭落地的感覺。
他一直想問，卻不敢問。
害怕問了之後，所聽到的答案，是他最不想要的。
也就是這忽然之間，他不害怕了。
彷彿是見到我再危急中，選擇衝進鳳九傾的懷裏。
又或許是，當他看見了，我與鳳九傾日常相處時，並肩作戰時，看向鳳九傾的那個眼神。
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我……我也不知道。”
“但我可以肯定，如果我恢復了千年前的記憶，我還是想和他試一次，排除萬難的試一次。”這一次，我心中的答案，依然十分堅定。
夜瑾離面露譏笑，笑的自諷，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那般失落。
他問：“所以……我若是還想讓你重新選擇一次，反倒成爲你們二人之間，要排除的那個萬難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