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荒村往事 >第六十五章 情定今生
    西祠湖位於三水縣城東北隅,有醉翁亭高踞翠峯山之顛,西祠湖水澤連天之說。

    民國十一年,關中仁人志士捐資整修,改山上之土地廟爲西祠廟,並與天橋、雪洞、妝臺、翠峯諸景連成一片,相得益彰。

    又于山下低凹之處鑿地爲湖,以溝通於城壕,廣大可達百餘畝。湖之周圍築路,湖中有島,島上建西祠廟,若去西祠廟需登舟而行。依山傍水,山水相連,風景秀麗,遊人如織。

    西祠湖成爲三水縣文人墨客揮灑情懷的潑墨之地,也是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首選之地。

    春暖花開的季節,萬物復甦,楊柳依依,湖水漣漣,山水一色。景不醉人人自醉,秋立和劉芸泛舟西祠湖,深處湖光山色之中,樂而忘歸。

    秋立身着一身白色西裝,領口打着一個黑色的蝴蝶結,戴一副金絲眼鏡,筆直的站立在船頭,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迎面的春風吹佛着他的黑髮。

    劉芸坐在船尾,雙手托起下巴,眼含深情,靜靜的望着英俊瀟灑的秋立。

    秋立轉過身來,慷慨陳詞:“芸兒,我準備去做一件大事!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面對家仇國恨,我等豈可袖手旁觀!”

    “周先生少年時就曾說過要爲中華民族崛起而讀書,而我亦不苟且偷生,我願奔赴前線,奮勇殺敵,寧可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劉芸淡淡的說:“秋立,自從我認識了你,我才覺得我的生命有了色彩,我才明白了活着的意義。”

    “我的初戀一晃而過,我覺得那不是愛情,只是青春的懵懂躁動。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纔會開心、舒心、安心,我們的心離的是如此之近,我們的交流即使互相什麼都不說,但是隻要一個眼神,我們就會明白彼此。”劉芸動情的說道。

    “認識你後,我才體會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體會到了牽腸掛肚的那種思念,還有朝思暮想的煎熬。”劉芸眼睛裏充滿了期待與渴望。

    “秋立,我的心現在是你的,裝的滿滿的,全都是你!我會支持你所做的一切決定,但是我不要你離開我!”劉芸盯着秋立的眼睛說道。

    秋立蹲下身來,緊緊握住劉芸的手說道:“芸兒,我知道你的心!我真的很想給你一個家!可是自從九一八事變爆發後,國民政府採取的不抵抗策略,導致日本侵略者迅速佔領東北。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日軍又進攻上海,一二八事變爆發,中日軍隊第一次全面對抗和較量。”

    “在這危急的關頭,全國的有志青年都前赴後繼奔赴前線,抗日救亡。沒有了國,哪來的家!你我都是接受過新思想教育過的人,我決不能坐以待斃,苟且偷生!”秋立飽含激情的說道。

    秋立坐了下來,劉芸知道秋立的決定意味着什麼,一下子控制不住眼淚,低聲哭泣着……

    秋立安慰劉芸:“你放心好了,等我回來了,我們再舉行婚禮,我說到做到。”

    劉芸淚如泉涌,一下子撲進秋立的懷裏,秋立緊緊的抱着她,用手輕輕拭去劉芸臉上的淚水。

    劉芸擡頭輕輕的吻了一下秋立的嘴脣,秋立瞬間雨點般密集的親吻起劉芸的臉龐……

    晃晃悠悠的小船在湖面上隨風飄蕩,恰似劉芸飄忽不定的心,這個男人,向來都給人一種絕對的安全感,但是今天,劉芸覺得自己心裏突然沒底了。

    秋立對劉芸說道:“芸兒,你想不想爬爬山,我們去翠峯山上看看春色好嗎?”

    劉芸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兩個人將小船劃到翠峯山腳下,停船靠岸,移步上山。不一會便登到峯頂,坐在醉翁亭中,秋立忽然脫口而出幾句詩來:

    醉翁之意不在酒,嘆我中華志士有,他日殺敵雄赳赳,留取丹心寫春秋!

    …………

    劉喜奎正坐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小憩,長順在劉喜奎的耳邊輕聲說了句:“秋先生來了!”

    劉喜奎聞聲睜開眼睛,這時秋先生已經從大門外走了進來。人未至,聲先到。

    “哎呀,劉老爺好夢,我可打擾你的休息啦!”

    劉喜奎說道:“今日春風和煦,在院中閒坐偶覺睏倦,咋就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長順上茶!秋先生近來可好啊!”

    “好好好,託您的福,什麼都好。”

    兩個人坐在桂花樹下的石凳之上,石桌上擺放着茶水糖果,劉喜奎熱情招呼秋先生。

    劉喜奎說道:“秋先生,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日登門,有何指教,請明言!”

    秋先生頓了頓說道:“我今天來,就是爲了秋立和劉芸的事情。咱兩家的事,我想着不用找媒婆,只要秋立和劉芸他們兩個沒有意見,我認爲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劉喜奎冷笑了一聲,心想,他日我提議將劉芸嫁給你家秋立的時候,你倒好只打哈哈,消極對待,現在好啊,也有你開口求我的時候。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昨日的我你愛理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真是世事輪迴,風水輪流轉啊!心裏想着哼了一聲!

    “我不同意!我只有劉芸這一個親人了。可是劉芸這孩子真不像話,既然還有她這個爹,爲何不對我講啊,她既然已經都自作主張了,她還跟我有什麼好說的!”

    秋先生料想道劉喜奎肯定會發這些牢騷,故意說道:“但凡世上之事,天道輪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並非一成不變。早年我嫌孩子年幼無知,如今皆以成年,就讓他們自己做決定吧。”

    劉喜奎說道:“我聽人說,秋立是學生會的領袖,喜歡出風頭鬧事,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待在家裏多好,如果能保證規規矩矩,不要到處亂闖,我就同意這門親事。”

    “這……”秋先生有點不確定。秋立這孩子本質挺好,如果真要亂跑,保不準會害了人家劉芸。

    便硬着頭皮說道:“秋立的事情我會好好的勸他,您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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