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幾天前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裝衣物,在家裏焦急的等待着,這兩天興奮的睡不好覺,經常在夢中醒來。
他的心裏惴惴不安,又對縣城的生活和新的學校滿懷期待,對這個土生土長的山裏娃來說,今天將是他人生中意義非凡的一天,今天雖然是他跨出的人生第一步,但足以改變他的人生軌跡和命運。
長軍這次回來在租車行租了一輛馬車,趕馬車的車伕正好是鄰村程家莊人,叫程允和,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兩個人邊走邊聊,漸漸熟悉了,程允和得知長軍是永豐糧行的掌櫃後,大加讚賞,稱其年輕有爲,前途無量。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西山村。
程允和將長軍送到家門口,將馬匹拴在門口的洋槐樹上。並將馬車上裝的一袋面和一袋米扛到家裏。
然後對長軍說道:“王掌櫃,如果現在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回趟家,今天正好順路,我也回家去看看,我去去就回。”
長軍說道:“不妨事,我回來了在家也安頓安頓,你去忙吧,咱今天趕黑回城就行。”
兩人就此別過,程允和步行回家去了。
長樂拉着哥哥的手,說道:“哥,我在咱們村唸書的時候,私塾的周先生就誇我是一塊讀書的料,不過私塾是私塾,不知道縣裏的學堂和私塾一樣不?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上課,如果再跟不上課,那就丟人丟大了!”
長軍微笑着說:“縣裏的先生應該教的更好吧!只要你用功就行,肯定也差不了!”
母親許氏正摸索着長軍拉回來的兩袋米麪,口中嘟嘟囔囔的說着:“我家長軍還是爭氣,我和你爹都幹不了活,長軍一個人要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隔三差五就要給家裏拿這拿那的!哎……,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一個眼睛瞎了看不見,一個腿腳不利索,整天就是在糟蹋糧食,哎!”
長軍打斷母親的話說:“娘,你和爹爲了拉扯我們兄妹幾個長大,那得吃了多少苦啊!現在兒子長大了,有能力養活你們了,你們就高高興興的享幾天福,不要整天胡思亂想的!”
一旁的小五拉着長軍的手說:“哥,我知道你一天起早貪黑的,爲了這個家忙裏忙外,不但要操心糧行的事情,還要操心家裏的事情,真挺不容易的。”
長軍用手摸摸小五的腦袋,呵呵笑着說:“你這個小機靈鬼,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啊!說了這麼一大堆客套話,呵呵”
沒等小五吭聲,王德孝就接話說道:“別管她怎麼想,老老實實給我在家呆着,到時候打聽個差不多的人家,能嫁出去就不錯了,整天還想幹什麼!”
小五笑着說:“爹,我沒想什麼啊,你想多了吧!”
長軍說道:“爹,小五還小,想學東西也不是什麼壞事,聽聽她的想法也行!”
“哥,我想去學戲。”小五說了句。
王德孝沒好氣的說道:“你咋不上天去呢,一個女孩子家,上次出了那樣的事,你娘眼睛都哭瞎了,給你哥添了多少麻煩,你是不知道怎的?平平安安的在家多好,比什麼都強,淨出歪點子。”
長軍朝着小五擠了擠眼睛,小五馬上意會,高興的說:“好啊好啊,哥哥說的對,爹你覺得這樣成嗎?”
王德孝長嘆一口氣,“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
長軍轉身對父親王德孝說道:“爹,我還有個事和您商量一下?”
“我一直在想,我們幾個如果都進城去了,就剩您和娘在家了,我想在縣城租個院子,這樣我們一家人都住在一起了,互相也有個照應,你和娘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在跟前也方便。”
“我這次回城租好了地方就回來接您和娘,您說是不是?”
長軍話還沒說完,王德孝就連連擺手,“不去不去!我們在這村裏生活了一輩子,我們的根在這,打死我都不會去的!城裏那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
母親許氏也說道:“我和你爹哪兒都不去!在這山裏面已經習慣了,在家反而覺得自在,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是我的東西在哪兒放,我都知道,不用你爹給我幫忙,我自己就可以找到……”
長軍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給小五使眼色讓小五下午和長樂一起隨他進城。
長軍又去劉家大院轉了一圈,特意向劉喜奎請安問好。
先在院子裏碰到了胡師傅,聽說惠珍懷孕的消息後,長軍在胡師傅肩上錘了一拳。
“我說行啊你!快要當爹了!”
“不過,我只是好奇你們……”哈哈哈哈
胡師傅笑着說道:“娃滿月你得回來喝喜酒。”
長軍說道:“到時候我這個乾爹當定了!”
兩人說笑一番各自忙活去了。
劉喜奎詢問了糧行的生意情況後,不住點頭稱讚。長軍站立一旁恭敬靜聽劉喜奎的教誨。
劉喜奎說道:“長軍,來來,坐下說話。”
長軍坐下後,劉喜奎語重心長的說道:“世上之事沒有定數啊,你和芸兒的事,之前我沒同意,等我想通了,你們倆又成了這樣。”
“我很早之前,向秋先生提過將劉芸許配給秋立的事,可是他只打哈哈。到後來,爲了秋立和劉芸的事,結果他又反過來來求我,哎,真是山不轉水轉,世事難料啊!”
“話說回來了,我上次還讓你替我照顧好劉芸呢,可是她現在和那個秋立在一起,我總覺得不安心啊!這個事你怎麼看啊?”劉喜奎說完看向長軍。
長軍說道:“東家,不論以後怎麼樣,我都會信守諾言的,即使芸兒和秋立走到了一起,我還是他的大哥,我也會義不容辭的照顧她,只要她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劉喜奎說道:“還有一件事,之前家裏有一套銀酒壺,一壺八杯,是我珍藏的心愛之物,可是卻無緣無故不翼而飛。”
“前段時間我被關進警察局,在監獄裏遇到一大盜叫做韋大寶,說是曾偷過一套銀酒具,據他所述與我那套一模一樣,你若到縣城可留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