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沙塵攜卷而來的呼嘯狂風，吹得車窗玻璃哐哐作響。
車內，顯示屏上的紅點忽明忽暗，閃爍跳動。
雖然顧珩只是沉默了幾秒鐘，方太偉卻像熬過了一個世紀般，握着方向盤的手心都出了汗，聽見顧珩說回去兩個字後，立馬調轉方向盤，一個漂亮的轉彎，順着風沙掉頭往來時的路開回去。
***
等這場沙塵暴徹底沉靜下來，已是次日。
風沙掩埋了沙漠裏一切生物活動的痕跡。
顧珩和方太偉趕到標記地點時，原本的一切都被夷爲平地，看見的只有黃沙厚土。
漠城位於沙漠之南，不通火車、飛機，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有汽車，想去別的城市必須先坐汽車到達最近的彌河海市，然後再轉乘火車或飛機。
因爲沙塵暴，顧珩和方太偉來時代步的越野車被送去維修了，所以兩人只能乘坐大巴車去彌河海市。
五月的漠城，毫無春意，一眼望過去全是黃沙，反射着太陽燥熱的光，令人口乾舌燥，兩眼發昏。
方太偉從便利店出來，拎着一個塑料袋走向顧珩，把手裏的冰鎮礦泉水遞給他。
顧珩垂眸淡淡掃了方太偉手裏的礦泉水一眼，沒有接，“我喝常溫的。”
“不是顧哥，你平常喝常溫的也就算了，這裏白天的氣溫高達三四十度，不來點冰水降降溫怎麼行？”
方太偉砸了咂舌，“珩哥，你虛嗎？”
顧珩聞言，眯眼看向方太偉，嘴角勾着一抹清冷的笑，讓方太偉一看就心底犯怵。
方太偉立馬收起臉上的笑意，正了正神色，“珩哥，我這就去給你換常溫的。”
卻沒想到，他剛一轉身，就被一個身穿紅色棉麻長袍的女孩擋住了去路。
女孩聲線甜軟，但是語氣冰冷。
“這兩瓶冰水，我要了。”
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百元大鈔，方太偉愣了愣，然後乖乖把手裏兩瓶冰水遞給了面前的女孩。
女孩接過飲料，朝方太偉點頭示意，算是道謝，然後就轉過身把手裏的冰水遞給了身後裹着墨綠紗巾的婦人。
見女孩轉身欲走，方太偉連忙攔住了她，“小美女，我沒有零錢，要不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我轉賬給你。”
女孩沒有回頭，扶着身旁的婦人往車站走去，只留下一聲冷淡的語調。
“不用找了。”
方太偉連忙擡腿追上去，“怎麼能不找，這兩瓶水才十塊錢，根本要不了一百，我不能佔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我們還是加個微信吧！”
因爲被攔住，女孩秀氣的眉尖微微蹙着，臉上閃過一抹不耐，“我不會用微信。”
雖是不耐煩的神色，但偏偏給這個女孩沒有生氣的五官添了一抹神采，看起來有了幾分靈氣。
顧珩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女孩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