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傭人有條不紊地打掃着衛生。
容清蘭從樓上下來,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喬時念,臉色一沉。
朝管家道:“去,把她叫過來。”
這都幾點了,還在睡,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容清蘭坐到茶几旁,端起花茶,正準備喝,別墅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容清蘭立刻循聲看過去,驚訝的看着站在玄關處長身玉立的男人,“景川,你不是去美國出差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傅景川叫了聲媽,犀利的黑眸不着痕跡地掃了一圈,開門見山地問道:“她人呢?”
容清蘭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傅景川。
這還是她的兒子嗎?
明明要讓那個村姑守活寡,但怎麼看都不像那麼一回事!
客廳裏,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容清蘭重重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嗓音透着不悅,“出差一回來就來要人,怎麼,怕我吃了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景川長身玉立,眉目沉穩,沒有絲毫波瀾,及時因爲長途飛行而有幾分倦色,也絲毫不折損半分矜貴英俊,“爺爺身體不舒服,我來接她去給爺爺看病。”
“管家,去請喬小姐出來。”容清蘭命令道,又忍不住嘲諷,“免得少爺以爲我苛待她。”
管家朝給喬時念水桶和刷子的中年女傭使了個眼色。
中年女傭會意,站出來說道:“夫人,我早晨準備去打掃游泳池的時候碰到了喬小姐,她說她去打掃泳池。”
傅景川臉色一沉,“她要打掃你就讓她打掃?”
女傭心頭一震,宛若驚弓之鳥般,哆哆嗦嗦道:“我是不讓喬小姐幹,但是喬小姐說想給大家留下好印象......”
話還沒說完,男人三步並作兩步,邁開大步去了頂樓。
喬時念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整個人沉入水中,恍惚間,彷彿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在靠近。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哀,這種時候,她想到的人竟然還是傅景川......
師傅給她算過命,她命裏大劫,至於能不能化解,只能看她的造化。
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裏?
看着淹沒在泳池的喬時念,傅景川一顆心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
顧不上深究自己的情緒,他一秒也沒有猶豫,就要跳進泳池,卻被緊隨而來的容清蘭一把抓住了胳膊。
“景川!”容清蘭制止道,“讓傭人把她撈上來,你別下去。”
“不必!給穆知深打電話,叫救護車!”
傅景川一秒都沒有猶豫,邊說邊掙脫容清蘭的手,跳進了泳池裏。
他游到喬時念身邊,把她攬進懷裏,又用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岸上。
“快,把浴巾給我!”容清蘭一把拿過傭人遞過來的浴巾,上前給傅景川擦水漬。
傅景川推開她伸過來的手,注意力全在陷入昏迷的喬時念身上。
“喬時念!我命令你醒過來!”
“爺爺的病還沒治好,你不能死!”
傅老夫人,還有大伯和二伯一家也都聞聲趕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溫慧茹一臉幸災樂禍,“哎呀,這是出什麼事了?”
傅依依跟她母親一樣,看熱鬧不嫌事大:“她是不是死了?還等着她給爺爺看病呢,她是對自己的醫術沒信心,臨陣脫逃,還是想趁機證明自己對傅家的重要性?”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傅景川狂躁的冷斥一聲,嚇得傅依依打了個哆嗦。
整個傅家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堂哥,但是傅景川從小就異於常人的聰慧,沉穩,情緒從不外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失控暴怒。
山雨欲來,讓人不寒而慄。
溫慧茹見狀,護女心切道:“景川,喬小姐出事你也不能把氣撒在依依身上啊,她可是你妹妹。”
“行了,都少說兩句,不要打擾景川!”傅老夫人柺杖重重地敲擊了兩下地面,“所有人都散開,保證空氣流通順暢!”
“噗!”
喬時念忽然張開嘴,把喝進去的水吐了出來。
整個人緊接着劇烈咳嗽起來,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咳咳,咳咳......”
喬時念掙扎着坐起來,傅景川幾乎是本能的伸手扶着她,甚至輕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側目,看到男人清俊的臉,喬時念鼻頭髮酸,眼眶控制不住地就紅了,“傅景川?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是你救了我?”
傅景川不答反問,“出什麼事了?”
喬時念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我上來洗泳池,被人推了一下落水了。”
容清蘭聽她說完,冷聲道:“你在道觀里長大,很多人情世故都不瞭解,別墅裏傭人夠用,我讓你住下來是想讓你學規矩,不是讓你幹粗活的。”
傅依依冷嘲熱諷道:“誰知道她說的真的還是假的,不排除她想幹活表現自己,結果卻連這點活都幹不好,自己滑倒摔進了泳池裏。”
溫慧茹拽了下傅依依,“行了,你少說兩句。”
傅依依撇撇嘴,小聲嘟囔:“她自己做的好事,弄得家裏雞飛狗跳,說不定是爲了博人眼球。”
“景川,你衣服都溼了,快擦擦。”容清蘭拿着浴巾,擔心地看着兒子。
傅景川接過浴巾,把喬時念包裹住,彎腰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朝樓下走去。
一樓,穆知深已經到了。
因爲聯繫不到喬時念,所以傅景川就聯繫了穆知深去主樓,先給爺爺看病,所以,幾分鐘的功夫他就趕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
穆知深匆匆從主樓趕過來,看着渾身溼漉漉的兩個人,一臉震驚。
傅景川沉着臉,“先檢查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又朝一旁的傭人命令道:“拿條毛毯過來。”
“好。”
穆知深立刻上前,檢查喬時念的狀況。
一旁,傅景川一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