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西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裹着被子躲到牀頭，害怕地望着陸亦揚，“你是什麼人？”
“曦寶，你不記得我了？”陸亦揚用盡可能溫柔地聲音問道。
洛西西以爲他叫自己西寶，眼裏的害怕淡了幾分。
她怯生生地搖頭，“我們認識嗎？你是誰？”
看着那張跟以前完全不同的臉，陸亦揚心裏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悶的透不過氣來。
她精緻的像個洋娃娃，但卻跟同齡的孩子完全不一樣，就像刷了一層綠色的朽木。
陸亦揚喉頭一哽，道：“嗯，我們認識，你以前都叫我陸叔叔。”
“陸叔叔？”洛西西還是戒備地盯着他，“是姑姑讓你來的嗎？我姑姑呢？”
“嗯，是你姑姑告訴我你回來了，所以叔叔過來看看你，因爲來的着急，連禮物都忘了買，你不會怪叔叔吧？”
“西西已經是大孩子了，不需要禮物，謝謝陸叔叔。
洛西西十分懂事，像個小大人。
陸亦揚知道，她懂事和成熟是以壓制童真天性爲代價換來的。
他根本無法想象，到底經過了多少次手術，纔會讓一個四歲的孩子面貌徹底改變，又是怎麼樣的洗腦過程，纔會讓她忘記親生母親，忘記一切。
陸亦揚看的出來，他在話曦寶根本睡不着，或者說，不敢睡覺。
“曦寶繼續睡吧，叔叔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陸亦揚說着，想要伸手揉一揉她的發頂，但是洛西西卻害怕極了，躲開了他的手。
陸亦揚離開別墅，坐在車裏，掏出手機，指腹落在洛佳娜的手機號上，陷入了長久的怔忪。
這一切都是他和大伯一手策劃的，曦寶和洛佳娜一樣，只不過都是計劃裏的棋子。
是他，讓曦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許久，陸亦揚回過神，這才撥了洛佳娜的號碼。
“陸少，見到那個孩子了？”洛佳娜笑着問道。
“嗯。”陸亦揚語氣沉冷。
“打我電話有事嗎？”
“那孩子吃了很多苦，你對她好點。”
洛佳娜一聽，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出聲來，道：“陸少，劊子手給刀下人的好，你覺得有意義嗎？對她好，也改變不了她只是枚棋子的事實。陸少這是愛屋及烏，因爲喬時念所以對那個孩子起了惻隱之心？對她好點是想讓自己心裏好受點？”
陸亦揚薄脣緊抿，一言不發。
洛佳娜說：“既然壞，就要壞的徹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到御景了，先不聊了，有什麼事再聯繫吧。”
說完，洛佳娜就掛了電話。
傅景川的車停在別墅院子裏，他今天回來的比以往早。
洛佳娜笑着走進別墅裏，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財經報刊的傅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