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醫別跑,有案相求 >第 15 章 無勇無謀
    正當若心毫無主張之際,梁長風側身擋到他身前,迅速接過那頂氈帽。只眨眼的工夫,他便將若心身上的暗黃色長袍被脫下,連同帽子也一齊換掉,若心這才恢復了來時的模樣。

    “浮花姐,剛纔我登臺的架勢不錯吧,是不是比平時練得還要棒?”雲席笑得燦爛,說話時還帶着撒嬌的口吻。

    “所以呢?”言浮花問。

    “所以,你能不能拜託不要把這事告訴我爹,我怕……”

    “知道怕你還亂跑?”

    雲席可憐巴巴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犯,我保證!”

    說着雲席把右手舉過頭頂,又一連說了三次“我保證”。

    若心原本心裏發慌,見此情景突然便不緊張了,說到底整件事還是因他而起,該道歉的人應該是他啊。

    “那個……這事怪我啊……”若心小聲道,“和雲席沒關係的。”

    “不不不,怪我。”雲席一點兒不怕生,拍着若心的肩膀道,“剛纔還要謝謝你臨時替我上場。”

    “好啦,你們兩個不用爭了。”言無烈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安慰道,“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啊。”

    雲席連連答應,見一旁的若心仍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主動搭話道:“你好,我叫雲席。”

    “我是若心。”雲席的熱情讓若心覺得如沐春風。

    “剛纔聽浮花姐說,你想來言家班學藝是嗎?”

    “哎?”若心沒想到雲席會提及這件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忽然他感覺肩上一沉,是梁長風的手搭了上來。

    若心似是有些會意,這才點頭道:“對啊,你剛纔登臺好帥氣啊,還有那些看得我眼花繚亂的表演太精彩了,我真的很想學。”

    說罷他還裝作露出十分羨慕的表情。

    “看來若心是真的對我們言家班感興趣啊,無烈,你看要不要讓他來試試?”言浮花朝言無烈微微一笑。

    “身子瘦弱了些,不過既然若心願意,那先來試一試未嘗不可。”言無烈倒也未做拒絕,“梁大夫你覺得如何?”

    “若是言班主不嫌棄自然好。”梁長風回答。

    “那就讓我來教若心吧。”言浮花自告奮勇,“總覺得和這孩子很有緣分。”

    “那真是勞煩諸位了,若心還不謝謝班主他們。”梁長風亦是心情愉悅道。

    “不必客氣,只不過萬事開頭難,若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練功可是很辛苦的哦。”

    若心用力地點點頭,方纔的不安與慌亂被熱情的話語擊退,如果只是練功而已,再苦再累他都能撐過去,只是……

    “如此,待我回去替若心準備一下。”梁長風說,“剛好明日還要給赤斑複診,我便一同送他過來正式拜師。”

    “也好,那明日梁先生直接到復塘街找我便可。”

    梁長風應下,又道:“對了,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教言班主,今日可還有馴獅的演出?”

    “確實有演出。”言無烈點頭,“不過赤斑沒法登場,只得安排刺雎和柒嘯。”

    話題轉移後,若心在一旁自在了許多,卻聽不懂他們在聊什麼。

    “赤斑最後一次登場的日子,言班主可還記得?”

    “這個我記得。”言浮花微蹙秀眉,“恰是半個月之前的事,那天也是有演出的日子,還安排了赤斑壓軸出場,一切都很正常,並未有任何徵兆。到了第二天清早,大夥兒便發覺不對勁了,總之很奇怪。”

    梁長風繼續詢問:“赤斑平日在演出前後可會在此暫歇?”

    “那是自然。”言無烈應答,“梁先生是想到了什麼?”

    “可否領我前往一看?”

    言無烈與言浮花默契地對視一眼,表示了應允。

    安頓地方並無特別之處,眼下籠子內空無一物,想必刺雎和柒嘯也已登臺亮相。

    梁長風繞着關放獅團的鐵籠來回走了好幾圈,始終沉默不語。末了,又半蹲在籠子前不知在觀察着什麼。

    “可有不妥?”言無烈捺不住性子問着。

    “這裏的痕跡是?”

    “是以前留下的抓痕和咬痕,赤斑他們的。”

    “赤斑的嗎?可我記得你說過,赤斑平日較爲順從。”

    言無烈笑言:“再溫順的獅子也有焦躁的時候,獸性這種東西該如何講呢,就算是我們人衝動起來也會失態。”

    “正如我今日見到的那樣麼,赤斑的焦躁。”

    “算是吧。”

    若心在一旁越聽越驚訝,當真想象不出這地方竟然還養着能登臺表演的猛獸。

    梁長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同言無烈客套了幾句,攜着若心告辭了。

    二人離開帳篷後,正是演出落幕之時,外面的天色也逐漸暗淡下來,沉浸於暮色下的北城較之白天更顯繁鬧擁擠,被火光照得發亮的燈籠、不絕於耳的吆喝叫賣聲,和沿街飄散不盡的香甜氣息,瞬間把若心拉回了現實。

    “說吧,你來這裏做什麼?”梁長風從剛纔起便臉色陰鬱。

    “不是梁先生讓我來言家班的嗎?”若心甚是不解。

    “我讓你來的?小鬼,你是沒睡醒還是在夢遊。”

    若心糊塗了:“但阿遼說,是梁先生讓……”

    若心說到一半,方纔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糟了,阿遼還沒出來呢!”

    “啊——”梁長風“啊”的意味深長,似乎很快就明白整件事的原委。

    “是阿遼帶你來的?”

    若心聽出梁長風語氣不對,識趣地站遠了些,用細小如蚊的聲音輕輕答了句:

    “對。”

    梁長風聽到這回答,卻是突然笑起來:“我說你啊,不管是誰說的話都信嗎,做事情之前從來不動腦子麼,明明膽子那麼小居然還敢闖去後臺,我真是小瞧了你啊。”

    這話顯然是在嘲諷他不自量力,若心再笨也不可能聽不出來,只是就算其中是場誤會,他也覺得梁長風沒必要用這種口吻責備他。

    “是啊,我膽子是很小。”若心不服氣,“可我相信阿遼啊,梁先生如果不放心爲何要把我留在採珍鋪呢?即便是我相信了阿遼,也是因爲相信了梁先生啊,你那麼好心替我找師父,我當然也要拼盡全力啊。”

    若心並非覺得自己委屈,只是有些話真是不吐不快,他也想憑自己的本事去找師父,但顯然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只要他能做的,必定會全力以赴,這也是他一直對梁長風反覆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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