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醫別跑,有案相求 >第 26 章 明暗交鋒
    微微火光映照在石壁上,二人一前一後、一明一暗僵持了片刻,最終仍是言笑先打破寂靜。

    “姓梁的,你別多管閒事。”

    言笑把“閒事”二字咬得極重,與其說是提醒梁長風倒不如說是警告。

    “何爲閒事,我梁某人向來分不太清楚。”梁長風垂眼看了看若心,“何況若心是我帶來的人,我自然也能帶回去。”

    言笑臉上早不見了先前的慈眉善目,又惡狠狠瞪梁長風一眼。

    梁長風瞧見了也無動於衷,只繼續說下去。

    “說起來我與靈湛寺的空照大師也有過數面之緣,你怎就覺得我這是多管閒事?”

    言笑又是渾身一怔,顯然對“空照”這個名字有所忌諱。

    “你……認識空照!”

    “空照大師德行寬裕,恭謙待人,爲琅民所稱讚,我亦有幸得其恩惠。”

    “你究竟是誰?”言笑聽罷更是警覺。

    梁長風淡淡一笑:“我是誰不重要,你是誰才重要。懷谷,你難道不想講講當年你爲什麼離開靈湛寺嗎。”

    這話似刺痛了言笑內心的某處,他捏起的頭因指骨間的擠壓咯咯作響,彷彿隨時都會朝梁長風的臉揮去。

    梁長風的目光微微有些黯淡,他並不指望言笑會回答什麼。

    “你離開靈湛寺是因爲空照大師的死與你有關,爲了逃脫罪責便用假死騙過了所有人。”

    “那是他該死!”言笑惱羞成怒,也默認了自己便是“懷谷”,“靈湛寺的主持之位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他要選懷壑?我爲寺裏面付出那麼多,到頭來他一句不合適就想敷衍我,當我是傻子嗎!”

    “所以,你便殺了他。”

    “他本來就要死了,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言笑激動道。

    梁長風微微閉眼,重重嘆氣:“你殺了人,何以有如此多借口,如今你又擄走懷壑,是想重蹈覆轍嗎。”

    “呵,原來你想套我的話,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是我擄走懷壑。”

    “西城外的林子裏有座廢亭,你施法將懷壑誘至亭中並打傷了他,隨後將其擄走。那地方留有懷壑的血跡,也留下了另一樣東西。”

    梁長風取出張紙,那紙上印着個小小的手印,無疑當初他拿給安大元看的那副畫。

    “這是我從亭子裏的石凳上謄下的印記,起初我並確信這是什麼,直到若心提醒了我。”

    言笑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不是普通的印記,而是猴子的掌印。而這隻猴子也絕非普通的猴子,而是隻與人長期相處不懼生人的猴子。”

    “那又如何,這城中可不止言家班養了猴子。”

    “可這猴子聰明得很,或許是跟主人相處久了,不管做什麼都學得有模有樣。”說着梁長風的手心裏又多了張紙片,“你認爲這是什麼?”

    言笑不語,臉色並不好看。

    “這種紙爲雙面彩,造紙工藝獨特因而在市井人家並不常見,我來番街打聽無果卻在言家班裏有了發現,我想這並非只是巧合。”

    梁長風繼續道:“我問過言無烈,雙面彩乃言家班表演的道具,往往在猴戲落幕時所用,而小沙在登臺時也極喜把玩這雙面彩。”

    提到小沙,言笑的目光變得銳利。

    “小沙與你親近,我想那日它也跟着你去了西城外的樹林,你在廢廟中找到懷壑,而小沙不慎將把玩的雙面彩掉落。

    之後你設法帶走懷壑,途徑亭子時將其打傷,小沙的爪子就是在那時候印上的。不過我想你也是事後才知曉小沙的存在,否則你也不可能留下這些痕跡。

    那日清晨綿雨不斷,你心存僥倖自認爲雨水便能沖刷掉一切痕跡,可惜是僥倖罷了。”

    言笑臉色極差,想反駁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此時,梁長風感覺懷裏的人動了動,隨即一個稚嫩的聲音落進他耳中。

    “梁先生?我……”若心一醒來便着急開口,連嗆了兩聲才順過氣,“我找到師父了,師父他……”

    梁長風換了神色,朝他點點頭:“別急。”

    若心怎能不急,他的雙腳踩實地面,雙手攀着梁長風的手臂急聲道:

    “師父病得很嚴重,你快去救救他吧。”

    梁長風有心想安慰若心幾句,卻突然聽到“嗖”的一聲微響,那聲響像極某種機簧彈片的轉動,不得不引他注意。

    果不其然,梁長風用餘光瞥見某支銳器筆直朝這邊飛來,他也顧不上其他飛快擋於若心身前。

    可若心完全沒注意到此事,等他有所察覺時,那尖銳之物已擦過樑長風的胳膊。

    剎那間,梁長風那身整潔的素袍上被撕開了道口子,一抹淡淡的紅自碎裂處印染開來。

    “副班主是想如何?”梁長風竟一動未動,“連這孩子也不放過嗎?”

    “梁長風,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若要擋我的道,別怪我不客氣!”

    言笑邊放着狠話,邊從袖口裏摸出個方盒對準梁長風。

    那方盒小巧精緻,其上半開個口子,幾段絃線交錯架着只短小卻鋒銳的尖頭鏢,應該是種機簧鏢,剛纔朝梁長風飛來的尖銳之物想必就是由此物彈射而出。

    眼看言笑按動方盒上某處機關,梁長風竟也不躲不藏,始終將若心擋在身後。

    若心着急得要哭,突然聽到耳邊“嗡”的一聲鳴響,千鈞一髮間有支通身皎白的短劍斜着從他身側飛過。

    只聽“噹啷”一聲脆響,那短箭竟在尖頭鏢刺中梁長風之前,分毫不差地將其擊落在地。

    “什麼人?”言笑不敢相信有人能接住他的機簧鏢。

    “還沒有什麼鏢能快過我的白玉袖箭。”後方有人脆聲答道,聽語氣甚是自信。

    若心驚魂未定,但仍能聽出這說話的正是徐朔之,他揪着梁長風的衣袖回過頭,只看了一眼便溼了眼眶。

    “師父!”若心又急又喜,一下忘了害怕,朝身後跑去。

    徐朔之正攙扶着懷壑,一步一步往這邊走。

    方纔他遠遠便聽到些動靜,只得扶着懷壑加快步子。也幸得他走快了幾步,纔來得及扔出隨身攜帶的白玉袖箭,替梁長風擋下了那一鏢。

    言笑斷然沒料到梁長風居然真的找到了懷壑,他自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局,令他愈發的狂躁起來。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壓軸大戲”被人破壞,更無法忍受懷壑大搖大擺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對他是種蔑視更是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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