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怪,我當然見過寧王。楊玉差點脫口而出,但是猛地想起她現在不是壽王妃了。以前她也是跟着李瑁到寧王府上拜見長輩,才浮光掠影的見一面。就是因爲這樣,她纔沒有和寧王仔細覈實下所謂李三哥的真實身份!想到這裏,楊玉一陣鬱悶。
她扔下魚竿決定還是不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就要走。李隆基知道楊玉是爲什麼生氣,扯着她的袖子:“娘子別遷怒於兄長了,都是我的不是了。說起來我們還要謝謝兄長呢。若不是他肯出手相助,哪有我們今天啊!等一會你要好好地謝謝這位媒人。”
原來你早就沒安好心!楊玉看着李隆,心裏忍不住一片冰涼。真是老奸巨猾,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跳進去。仔細回想下當初和李三哥的相識和相處,楊玉不由得細思極恐。李隆基真是帝王心術,只是用在了泡妞上了。他應該早就和寧王通過其了,可恨,那個自己還叫李瑁和寧王求證過。難怪呢,李瑁說的確有李三哥這麼個人,而且一直在外面做事。他也沒見過。若不是寧王提前得了皇帝的指示,怎麼會——.七
現在仔細想想,玉真公主的態度還有當武惠妃送來的幾個保姆,只怕那不是武惠妃送來的,是皇帝假借着惠妃的旗號送來的吧。在自己身邊,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裏。
想到這,楊玉感到有些冷颼颼的。她不由得抱住胳膊,大概算計已經成了李隆基血液中的一部分了。自己今後的日子看樣子更難了。要麼被他喫的死死的,要麼——
“聖人安康,今天得了幾罈子好酒,不敢一個人獨享,特別拿來和聖人一起嚐嚐。”寧王笑嘻嘻跟着高力士來了,他早就看見了楊玉,卻裝着沒見過一般,對着李隆基噓寒問暖,寒暄起來。李隆基興致不錯,對着兄長說:“我正覺得面對滿園春色欠缺了什麼。誰知還是大哥知道我,趕着送來了美酒。我們兄弟好久沒見了,正好在一起喝酒說話。”說着李隆基指着楊玉對寧王說:“這位是太真娘子!”
看着皇帝煞有介事的介紹楊玉,寧王也很配合的對着楊玉拱手:“太真娘子安康。三弟真是好福氣,有這樣的佳人伴隨身邊,政務之餘,也不會落寞孤單了。”說着兄弟兩個會心一笑。楊玉則是心裏白眼翻上天,說的和真的一樣,演技不錯啊!
楊玉心裏鬱悶,正想找機會走開,倒是一邊高力士對着楊玉使個眼色,楊玉只能笑着說:“湖邊風大了,不如到那邊坐一會。聖人嫌棄我的棋藝不高,倒是聽說寧王的棋藝極好。不如就下棋可好。”
李隆基立刻滿口附和:“正是,我正想和兄長切磋一下。不如今天我們賭一場,兄長可願意?”
“我怕什麼?只是賭什麼呢?要是一般的東西實在沒趣也和聖人的身份不匹配。對了,聽說龜茲進獻了不少好馬其中就有一匹黑馬,神駿非常,我這個人沒什麼喜歡的,就喜歡好馬——”說着寧王眼巴巴的看着李隆基,李隆基心情很好,立刻說:“一匹馬算什麼?但是兄長的賭注呢?”
楊玉有些納悶,沒領會到高力士的意思。高力士只能親自接上皇帝的話:“寧王風雅,紫玉笛恍如天籟,娘子還不謝謝聖人。這是在給娘子添彩呢。一般尋常歌舞,就是再好,也不能請來寧王殿下助興啊!”
李隆基在擡楊玉的身份,到時候藝術總監或者藝術顧問寧王,真是太有面子了。可是楊玉怎麼都覺得李隆基的本意這不止於此呢?不過楊玉還是接受了皇帝的好意,對着皇帝和寧王表示了感謝。
“娘子極善音律,歌舞出色。兄長很快就會知道了。”李隆基有些得意的對着寧王炫耀着,好像個孩子在展示自己的心愛的玩具:“看,你們都沒有吧!哼,還是我厲害!”對於皇帝這麼幼稚的行爲,楊玉表示很無語了。倒是寧王忍不住上下打量下楊玉,他當然早就見過十八的娘子。只是那個時候楊玉給自己的印象可不是皇帝嘴裏的善解人意,能歌善舞的美人啊。那個時候的壽王妃,應該是個八面玲瓏,幹練精明的女子。寧王轉念一想,也對,在聖人面前不需要女人精明幹練的。
楊玉很坦然的承受寧王帶着研究和玩味的眼神,心裏則是揣測着皇帝的心思。他把寧王扯進來是做什麼?叫自己能有個身份上臺面,還是——對了,派人監視自己。楊心思飛的很遠,這邊李隆基卻是爲難了。棋盤上自己白子被殺得七零八落的,眼看着要輸了。正在皇帝抓耳撓腮的時候,楊玉忽然輕聲叫了起來,小黑不知怎麼的,一下字從楊玉懷裏竄上棋盤,登時棋盤上一塌糊塗。
“哎呀,還請寧王和三郎恕罪。是我沒看好小黑!”楊玉臉上毫無歉意,伸出手抱起,眼巴巴對着自己搖尾的小黑站起來了。幹得漂亮!今天晚上加雞腿!
寧王呵呵一笑,對着李隆基說:“三弟有福氣啊!如此善解人意的美人真是天上地下都難找出來第二個了。”李隆基得意洋洋靠在身後的憑几上:“兄長說笑了。不過玉真娘子的確聰慧。和她在一起總叫人心情愉悅。我現在富有天下,什麼都不缺了,能有她伴隨我身邊,此生足矣!”
寧王想着李瑁永遠不能舒展的眉頭,無奈在心裏嘆氣。不過自己這個三弟什麼性子,寧王太清楚了。
對李隆基來說,這樣的日子最好永遠這麼下去。但是不能事事隨心願,從興慶宮回來,皇帝依舊是每天到玉真觀去找楊玉。誰知卻吃了閉門羹。看着皇帝來了,玉真觀裏面服侍的小道姑們自然是迎了皇帝進來。
“怎麼不見娘子?她在做什麼呢?”杏花有些無奈的說:“娘子今天早上起來就把自己關在靜室,說誰也不準打攪。這會已經是坐了一天了!”
李隆基皺皺眉,心裏飛快的過一遍,昨天分手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最近也沒什麼叫娘子不高興的事情。對了難道是宮中什麼流言蜚語惹得她不高興了?還是李瑁——想着皇帝板着臉,對着杏花:“你們是不是在娘子跟前說什麼叫她不高興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