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牡丹花開 >第 212 章 措手不及
    “不是我,和我沒關係!你們別瞎想!”楊玉很想對着李隆基否認三連,但是她卻是說不出口,楊玄璬的身體自從入了春好了不少,誰知那天吃了楊玉特別送來的水蜜桃,竟然忽然病情加重,連着腹瀉了兩天就撒手人寰了!這簡直是在楊玉臉上寫上“兇手”兩個字了。楊玉這會解釋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動動腦子。不對,只要動動腳指頭都能猜出來誰是兇手了!

    那殺人理由更充分了,楊玉想要殺人滅口。不肯叫楊玄璬吐露實情!楊玉只覺得眼前一黑,她要不要這麼悲催呢。雖然還沒想到怎麼和叔叔說,叫他幫着自己掩飾下。可是楊玉從沒這個想法啊。畢竟是養了她幾年的叔叔,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了。

    “人死不能復生,娘子不要太傷心了。你放心,他的身後事,我會叫人處置妥當的。看在他那些年養育之情上,封國公還是可以的。”李隆基的聲音打斷了楊玉的心思,她擡起頭正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楊玉心裏緊了一下,壞了,莫非他也這麼想的。楊玉恨不得仰天長嘆,我都趕上竇娥了。

    楊玉渾渾噩噩的回到宮中,她坐在那裏想了一會,猛地站起來:“我要去看看叔叔!”楊玄璬的府上,楊玉無言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怎麼氣氛有點不對啊。在楊玉想來,這個時候府上肯定是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可是怎麼來了卻發現人人雖然都穿着喪服,靈堂上也是肅穆安靜,但是人人眼裏沒有悲傷,卻是隱隱帶着歡喜?楊玉詫異的想,叔叔是個寬厚的人,對家裏的下人們很不錯了。這些下人也不應該這麼痛恨自己的叔叔啊,而且竟然連着嬸嬸韋氏,雖然眼圈紅紅,可是言語神態並沒特別的傷感。反而見着楊玉,還是一臉的喜色和感激?

    趁着出去的散散的功夫,楊玉低聲對着珍珍和春桃說:“你們有沒有發覺,叔叔這裏不對勁啊。不像是辦喪事,倒是辦喜事呢!”

    “就是辦喜事啊。娘子忘記了,聖人特別追贈了一品太子太保給國公,而且國公的爵位世襲罔替,這是天大的殊榮啊。連着子孫的前途都有了,那個不高興啊!”珍珍無奈的看一眼楊玉,擔心的說:“娘子最近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不如回去請太醫看看好了。”

    春桃點點頭附和着說:“聖人還要給娘子的孃家修建家廟呢。這可是別人都沒有的恩典啊!他們自然是歡喜的。再者說了,若是沒有娘娘,他們怎麼能得到今天這樣恩榮,誰不高興啊!”

    不只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權利面前,簡直能逆天啊!就像是眼前這場葬禮,竟然沒了哀傷,反而成了一場喜事。

    權利還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啊!楊玉苦笑了下,不想再待下去了:“已經看望了嬸嬸,既然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還是回宮吧!”楊玉心裏亂糟糟的,她需要一個人安靜的想想。“我們不用先回宮,到鴻宴樓坐一會!”楊玉打定主意,吩咐一聲。春桃習慣了,點點頭,帶着楊玉全幅貴妃的儀仗回去了,珍珍則是和楊玉換了便裝,從楊玄璬府上的後門坐車子去鴻宴樓了。

    楊玉坐在車子上,看着外面熱鬧的市井百態,忽然對着珍珍說:“咱們的賬目怎麼樣了?”

    珍珍愣了一下,知道楊玉是說的什麼賬目了:“娘子放心,那些賬目每個月彙總一次。這個月錢都放在了各個錢莊中。娘子問這個,是要用錢嗎?”那些都是楊玉祕密小金庫,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在珍珍看來,楊玉實在是不需要這些了。以前楊玉在揚州經商,攢一點備用金是絕對正確的。後來來到了長安,雖然有聖人寵愛,但是名不正言不順,只是太真娘子。珍珍也是理解的,按着娘子的性子,那天一生氣走了,這些錢就能派上用場。

    但是現在娘子已經是貴妃了,爲什麼還要和以前那樣呢,但是楊玉發話了,珍珍不好問了,只按着她的吩咐辦事。

    “你把錢提出來一些,就放在鴻宴樓那個房間的暗格裏,也不用很多,但是不要新的,紙鈔和銅錢都要一些,在有一些銀子和金子,也都要舊的,不要上面有印記的!”楊玉抱着胳膊,看着外面出神。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做這些,但是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叫她這樣做。或者真的能救自己一命呢。

    車子到了鴻宴樓,楊玉看看天色,徑自進去了。坐在那個包廂裏,楊玉試着把腦子放空。她現在已經不奢望叫李隆基平和接收現實了,沒準李隆基開始懷疑自己另有企圖了。倒也不是李隆基多疑,實在是楊玄璬的事情沒法解釋清楚了。

    楊玉的身份被楊釗和楊玉瑤揭穿了,李隆基都表示了不在意楊玉真是出身是什麼,既然皇帝表示不追究了,楊玉爲什麼還要殺人滅口呢?是不是這後邊以後更可怕的真相?別說是皇帝了,換成是誰都會這麼想。

    老天真是會開玩笑,竟然把自己塑造成了殺人兇手!接下來楊玉要怎麼解釋呢,她和楊玄璬的死沒任何關係。可以叫柳東桓來作證,因爲楊玄璬是柳東桓診治的。楊玉只覺眼前一亮,立刻翻身起來:“珍珍,你親自把柳東桓請來!立刻,現在!”

    珍珍領命而去,楊玉的心稍微安定下來。她靠在窗邊,擺弄着手裏的茶杯,不知道李隆基要是知道了楊玉的真實身份會是什麼反應?是覺得被羞辱了,還是拿着她當成了妖怪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是夥計的聲音:“娘子,天色暗了,該掌燈了!”已經是天黑了嗎?楊玉很詫異的看看窗外,暮色沉沉,街道上不少的店鋪都亮起了燈光,珍珍出去好久了,怎麼柳東桓沒回來,她也不見了呢?“珍珍回來沒有,跟着我的人呢。叫他們去找!”楊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別是珍珍出事了吧。

    “娘子,娘子——”沒等着夥計去傳話,珍珍神色慌張的來了。楊玉一揮手,夥計忙着把手裏的燈臺放在桌子上,轉身出去了。楊玉拉着珍珍,叫她坐下來,遞上一杯茶:“你喝口茶,歇一歇,不着急!”說着楊玉拿着燈臺,把屋子裏的蠟燭挨着個點亮。

    屋子裏亮起來,珍珍的頭髮竟然有些散亂,裙子上也沾染了不少的塵土,看樣子她是走了不少的路。“你怎麼沒坐車?還是騎馬從馬上摔下來了?柳東桓呢,別是有什麼急診病人,沒在家吧。”楊玉拍了拍珍珍:“你沒有去太醫院找找的嗎?或者他在整理醫書呢。”

    “我四處找了柳大夫,他都不在,後來我找到他的一個鄰居,那個鄰居偷着告訴我,就在咱們回長安的當天晚上,柳大夫被人請去出急診,後來就再也沒回來了!”珍珍頓了下,壓低聲音說:“事情不對勁啊,我去了柳大夫的家裏找過,但是他住的那個街坊裏有好些生面孔。我看像是內衛的人。我第二次去不敢聲張了,悄悄地從另一個街坊翻牆過去。正巧落在了他鄰居家裏。那個鄰居說這些天都不見柳大夫,他的家裏似乎一直有人。她還聽見過翻動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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