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放開抓着李瑁的手，冷笑着說：“我知道你心裏這會肯定是充滿了悲情的英雄主義，我多偉大啊，爲了自己的孩子把一切都扛下來了。我都犧牲到了這個份上了，你爲什麼不感動呢？爲什麼還要深挖下去？”李瑁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楊玉。但是很快李瑁就釋然了，她一向是個很會算計人心的，既然猜出來了，自己乾脆就攤牌吧。
“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抓着不放呢。我回想這一生，真是過得稀裏糊塗，硬生生的把一把好牌給打爛了。對十娘和我這些孩子們，我根本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尤其是十娘。”李瑁看着楊玉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喘口氣堅定地說：“你肯定在想十六了。是，十六是可憐。但是十六不在了，在另一個世界無憂無慮。十娘則是一直生活在煎熬中。從小就是個可憐的孩子。都說生不如死，用在十娘身上倒是很貼切。我只能爲她做到這一步了。求你不要追究了。什麼都沒發生，十娘也不會再傷害誰了。你就可憐下那個孩子吧！”
“呵呵，我爲什麼要可憐她？她怎麼就是無辜了。我告訴你，當年你和韋靜好做出來傷害我的事情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十娘不是無辜。她在替你們承受上天的額懲罰。別和我說什麼寬恕。我不會寬恕，除非當初加害我的人和我一樣痛苦，甚至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你知道我的紅線是什麼，我明確的告訴你了。你還是肆無忌憚的踩紅線！這都是你活該！”楊玉嘲諷的看着李瑁，眼神叫人毛骨悚然。
李瑁只覺得氣喘不上來，原來她還在記恨呢！“你要我怎麼辦？也把十娘殺了嗎？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你的字典裏沒有寬恕兩個字！我拿自己的命和你交換。你放過那個可憐的孩子吧！你已經是勝利者了，爲什麼不能展示下仁慈呢？”李瑁近乎崩潰的哀求着楊玉。
“你也配談什麼犧牲？你以爲你是誰啊，憑什麼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和我討價還價之前怎麼不想想，你值這個價嗎？”楊玉冷酷的話就像是泰山壓頂，李瑁頓時崩潰了。他哀嚎一聲，雙手捂着臉，大聲的哭嚎起來。
李瑁哭的肝腸寸斷，楊玉能從李瑁的哭聲裏聽出後悔和無助，但是她一點沒心軟。因爲那不值得！當務之急是鬧清楚十娘到底做了什麼，把她老子逼成這樣了。李瑁到底是貪生怕死，生性懦弱的人，他能說出來用自己的命換取楊玉不追查，可見他想竭力隱瞞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別嚎了，你怎麼還是那副樣子。我要是你，就該想想怎麼做才能把損害降到最低。你不是想拯救你可憐的女兒嗎？你想想吧，怎麼做是救人於水火，怎麼做是把她推下萬丈深淵。對了，你現在病的不輕啊！這了不少罵你呢，我是陳述事實。你要死很容易，嘎巴一下就完事了。可是你死了有個鳥用。你的寶貝女兒最後什麼下場自己想去。你要死不死呢？我怎麼也看着前任的份上，不會做的太難看是不是。好死不如賴活着。你說呢？”楊玉玩味的打量着李瑁，轉身就走。
“你等一下，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就把知道的勸告訴你！”李瑁氣喘吁吁的叫住了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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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還着是有點本事，她到底是武惠妃的孫女啊！楊玉聽完了李瑁的話，不禁有些佩服十娘了。換成別的宗室女，別說是宗室女了，就是她處在十孃的位子上，未必能有她這個“成績”。
十娘帶着陸江海安插的那個合上阿摩羅到了吐蕃，憑着忍耐和心機手段很快的成了吐蕃贊普最寵愛的女人。等着十娘生了兒子，算是站穩了腳跟就開始在吐蕃大展身手了。因爲她是贊普最寵愛的女人，又是大唐的公主，因此很多事情她做起來得心應手。
她在吐蕃推廣從大唐帶來的新技術，叫吐蕃的糧食產量增長不少，以前吐蕃的貴族們也不敢隨意奢侈，因爲趕上天災，糧食收成不好，貴族們也要跟着餓肚子。帶兵去搶劫也不是每次都能勝利的。大唐的軍隊可不是喫素，周邊的小國家也是窮的叮噹響。因此吐蕃的日子着實不好過。
現在能喫飽飯了，十娘簡直成了吐蕃的活神仙。更有阿摩羅在邊上裝神弄鬼，拿着宗教來美化，甚至是神化十娘。十娘呢，則是和阿摩羅合作，幫着他剷除對手。現在阿摩羅已經成了吐蕃的國師了。在吐蕃簡直是和贊普比肩的存在了。
楊玉當然知道十娘這些作爲，只是在她設想中，十娘要完成這些有些困難。誰知她竟然運氣不錯，在短短的幾年內都實現了。難怪桃子說最近吐蕃蠢蠢欲動，越發不把大唐放在眼裏了。
“沒想到十娘還有些手段呢。你趕不上她呢。她在吐蕃作威作福，執掌大權。你應該高興纔是啊。東方不亮西方亮，你沒有實現的夢想，你的女兒給你完成了，有什麼不好嗎？”楊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瑁：“十娘取得現在的成績和你們做父母辛勤教育分不開啊。韋靜好，若是還在，看見自己女兒有今天的成就肯定會很高興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韋靜好最善於做白蓮花，她的女兒也是得了真傳了。她那點手段放在長安大概是沒什麼前途的，吐蕃那個地方還是蠻荒之地，民風也是直白彪悍，忽然冒出個扮豬喫老虎的綠茶精，更有資本加持，十娘不成功都不行。
李瑁臉上一紅，無力的辯解着：“這都是被逼無奈的。她本來可以再長安度過安穩的一生。是我毀了她！要不是當初我冷落了韋靜，忽視了孩子們——”
“事到如今你還裝呢？我沒心情聽你什麼懺悔！還真是韋靜好的女兒啊，什麼都是別人逼她的，反正都是別人的錯。她殺人放火，陷害別人都是被逼的！她永遠都是純潔的白蓮花。你肯定在心裏埋怨我呢，我爲什麼不能和韋靜好和平相處，逼着她做了壽王妃，逼着她和我比較，可惜卻永遠贏不了。逼着她獨守空閨，把自己的孩子養歪了，都是我不好，爲什麼不能和親生女兒一樣對你的十娘，還逼着她和親去。你和韋靜好還有十娘真是和諧的一家人。我不想聽什麼你怎麼能如此冷酷的鬼話，我的仁慈用不到你們這些人身上。你給我痛快說清楚，十娘到底是做了什麼，她有什麼計劃，進行到什麼地方了。要是敢磨磨唧唧，避重就輕，試圖隱瞞，我有的是手段叫你們一家好好地享受。叫你知道，什麼叫冷酷無情！”楊玉發現和李瑁天生八字不合，不對，是三觀不合！永遠不可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