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擇沒了笑容，咬着下脣，“其實我知道，你不用這樣。”
許悠苒看着許擇，眼中沒有了光，“你知道什麼？”
“腦癌。我又不傻，檢查過，只是不在這個醫院，剛得到結果的時候我也不能接受。”
許悠苒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你知道你爲什麼不進行治療？是想死了以後讓所有人難過？”
許擇苦笑將許悠苒拉下來，“好在是單人病房，不然你這樣會把別人嚇到的。”
“是啊，我會把別人嚇到的，不過就是腦癌，不過是腦子病變，又不是在我的腦子裏，我着什麼急？我着什麼急？”許悠苒越說越委屈，方纔還一副我有理的樣子，現在眼淚忍不住嘩嘩的流。
許擇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事情你隱瞞也就算了，你是不是故意不去醫院的？你知不知道如果在前期或者是中期，還有機會治療，你還有機會的，現在都快要到晚期了，你要我怎麼辦？”
許擇沒有話說，平時再玩世不恭的一個人現在也接受不了被妹妹這樣的質問。
許悠苒平定下來一些，“爲什麼要隱瞞？”
“因爲我檢查的時候已經是中期偏後了，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就是你不喜歡醫院的理由？”許悠苒冷嗤，“我說你怎麼突然之間這樣抗拒醫院，疼死也不願意來檢查。”
“悠悠，我不是要故意瞞着你們的，我也是沒有辦法。”
“你沒有辦法！”許悠苒還想訓斥什麼，墨司瑾從外面走進來，拉着許悠苒的手，“別說了。”
許擇身爲病人已經很難受了，所以還是不要說了。
許悠苒知道，她只是氣不過，爲什麼許擇自己都知道，他不告訴別人。
虧得許悠苒從醫生那裏出來的時候還想着怎麼瞞着許擇，讓他不要那麼傷心。
她已經盡力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了，但是沒有辦法，就算再裝作無所謂的模樣還是會有情緒的波動，她根本掩飾不住。
她還是沒有許擇的演技好，許擇是怎麼做到那麼疼，暈倒了好幾次，還要堅持着不告訴別人，還要裝作很樂觀的樣子。
“所以你每次狀態不好，不是因爲熬夜打遊戲，是因爲頭疼到一夜都沒睡着覺，對嗎？”
許擇眼瞼下的黑眼圈已經證明了一切，許擇無奈的點頭，“小丫頭聰明一些了。”
許悠苒的淚水就像不值錢一樣一直往下流，“好啊，那你騙了我那麼久，你真厲害！”
許擇絕對愧疚，只能低下頭不說話。
許悠苒氣不過，“你爲什麼不說話？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
墨司瑾拉住許悠苒，“悠悠，我們出去冷靜一下。”
許悠苒死死咬着脣，看着許擇的眼神，不知道應該埋怨還是應該心疼了。
她不想走，還有更多的想要問許擇。
許擇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回答更多的問題。
病房外，樓梯道里，許悠苒被墨司瑾拉過來，讓她在這裏冷靜一下。
“悠悠！”
許悠苒一把抱住了墨司瑾，眼淚決堤一樣，止不住控制不了，“我不想難過的，可是我想想我就好生氣啊，他爲什麼要騙我們，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說他打遊戲，一宿一宿不睡覺，我好傻啊，我怎麼就信了呢？他好幾次頭疼都被我撞見了，他總是笑一笑當做沒事人一樣，我怎麼也就信了呢？”
墨司瑾抱着她，“這不怪你。”
“墨司瑾，我應該怎麼辦啊？”
“有我呢！”墨司瑾安撫着。
是啊，天塌下來還有四爺頂着，可是許家的天塌下來，爲什麼到現在只有許悠苒一個人頂着？
許悠苒在樓道里哭了好長時間，哭到沒有力氣。
直到哭累了，甚至有些累了困了，才起身讓自己精神一些。
她都能感覺到眼睛腫的像個核頭，一定很嚇人。
墨司瑾想要將她帶走，“今天晚上我請護工過來守夜，我們先回去吧！”
“不行，護工我不放心，我還是自己看着吧。”說着許悠苒就要回去。
還沒走兩步，就被墨司瑾拉了回來。
墨司瑾稍稍用力，現在的許悠苒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你這個樣子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許擇？你也不想哭成這樣被你哥看見吧，他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那怎麼辦？我再去衛生間擦點粉。”許悠苒說着就要過去。
被墨司瑾一把抱起來，“今天先回家，明天我們再來看許擇。”
“不要墨司瑾，我不放心，我現在就算是回家也睡不着的。”
墨司瑾不管許悠苒怎麼掙扎，強行將她抱回去。
許擇那裏墨司瑾已經找好人看着了。
“別人你不相信，我找屈姚過來看着，你相信了嗎？”
許悠苒想了想，屈姚那個人看着不靠譜，但畢竟是墨司瑾介紹認識的人。
“回去吧，你今天晚上不適合守夜。”
許悠苒在車上腦子還是一片混亂，或許坐車都會有這樣的後遺症，又或許是真的哭累了，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到了思苑名城，墨司瑾苦笑一聲，“還說自己睡不着。”結果睡的比誰都安穩。
許悠苒睡的並不是很好，她一直皺着眉頭，想必是因爲許擇的事情還不放心。
馮媽走出來，“四爺？夫人？怎麼這麼晚回來的。”
“馮媽，把被子鋪好，今天夫人累了，早點休息。”
馮媽點頭，張嬸卻搶先將被子鋪好，馮媽上前，“怎麼這麼早就睡了。”靠近許悠苒的時候發現不對勁。
“四爺，夫人怎麼哭的？”
墨司瑾看着懷中的人，眼睛腫的像核頭。
“煮兩個雞蛋給她消消腫吧。”
馮媽不明所以，還是煮了兩個雞蛋，越發不理解。
“四爺，夫人怎麼哭的那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