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苒愣了一下，走到許擇身邊在許擇的牀邊坐下，許擇下意識的後腿，防備的看着許悠苒，對許悠苒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許悠苒心裏有一些受傷，看見許擇抗拒自己的眼神，愣了一下，“許擇，你真的要躲我嗎？”
許擇翻了一個白眼，“我不認識你，小姐，麻煩你離我遠一點。還有，許擇？”
還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是一個機器而已，再沒有灌輸新的思想之前，指望着他記得誰呢？
許悠苒小心的後退一步，心裏好痛好痛，“我是你的妹妹，親生妹妹，我叫許悠苒，你是我的哥哥，你叫許擇，知道了嗎？”
許擇發現自己沒有抗拒這個解釋，“那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因爲你剛剛動了個手術。”
新的腦子新的思想新的人生，許擇現在的學習能力很快，因爲所有芯片都是最高級的，每一個芯片都有學習能力，所以只要說一些東西許擇基本就能瞭解了。
許擇理解了許悠苒說的是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所以剛纔走的那些，是我的什麼人？”
其實許擇沒有說，有一個人好熟悉，在他看見她的時候就心好疼，感覺自己上輩子欠了她什麼似的，可是這樣熟悉的場景維持不了多久，更多的還是陌生。
許悠苒說着：“家人，爸爸，還有哥哥。”
“那，那個女人是？”許擇激動的問着許悠苒，他太想知道第一個走的女人是誰，他若是在不知道自己就要瘋了。
許悠苒看出來他渴望的眼神，或許許擇還有希望，至少他可能還記得蘇菡。
許擇現在只知道，他看見那個女人離去的時候，自己好難受，在重症病房的時候許擇就有感覺，自己一定有一個第一眼想要見到的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腦袋一片空白，心卻好疼好疼，只想要醒過來見那個人，卻沒有機會見。
好不容易見到了，那個身影好熟悉，好像是一直想要見到的，真的很想要見到，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人就走了，期盼了這麼長時間的人，怎麼就走了。
“那個女人是誰，爲什麼她不在呢？爲什麼她就走了，爲什麼想到她我的心會痛？”
許悠苒一下子就聽出來許擇說的是誰了，一瞬間竟然被氣笑了。
“傻子啊，你真的要氣死我了。”
這麼多家人許擇不記得，偏偏記得一個蘇菡，不過也有道理，因爲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蘇菡，一直都是，也不怪許擇那樣惦記着蘇菡。
“可是你都把她氣走了，你愛她，在你還沒失憶之前，很愛很愛她的。”許悠苒說着，陳述一個事實。
這一點，許擇或許還知道，因爲自己心裏能夠感受到，是愛着的，會因爲那個女人的心難受而難受。
“我想要見她，我感覺，解開我一切謎團的因素都在她身上。”
你能有什麼謎團呢，只是做了一個手術之後就不記得所有人了，這個腦子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許悠苒無奈的搖頭，“現在想起來找人家了，當時可是你親口說的，小姐你是誰啊？”
許悠苒學着許擇當時的語氣，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的尷尬。
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許擇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只是那個女人走的時候許擇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自然的就會隨着她而去。
被許悠苒這樣一說，心裏還是慌起來了，這樣說許悠苒說的是有道理，好像是這樣的。
許擇拉着許悠苒的手很認真的看着她，“許悠苒，你幫我去看看她，看看她幫我帶回來，我想要確定一下，好嗎，求求你了。”
許悠苒？
求求？
許悠苒崩在原地，許擇要是清醒的時候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呢嗎，他知道叫她什麼呢嗎，好一句許悠苒啊。
“你以前都叫我悠悠的。”
許擇愣了一下，不過現在這個腦子學習能力真的很快，這個名字，他一下子就記住了。
其實看着許悠苒也覺得好熟悉，也好陌生，只覺得在哪裏見過，還應該是朝夕相處的感覺，是腦袋選擇的，不是心選擇的。
許擇分的出來，那個人，是心選擇出來的，看見那個女人，自己的心就會痛。
許悠苒點頭，“你配合醫生好好檢查，檢查之後我給你找蘇菡好嗎？”
看許悠苒的眼神，不知道爲什麼許擇就那麼信任她，乖乖的點頭，“好。”
聽見這個名字，許擇只覺得無比的熟悉，心裏感覺踏實了很多，更多的是想要和許悠苒說出來，想要見那個女人。
“你什麼時候幫我找她回來？”
這個也是需要時間的好吧，蘇菡剛剛難受，而且陪了許擇那麼多天，這一回許悠苒會聽蘇菡的話，不會勸說，只是很平靜的和蘇菡說。
許擇說着：“我想她了，我的心告訴我選擇她，許悠苒，你說對嗎？”
許悠苒嘶了一聲，這一句許悠苒還真的是傷人心啊，把人心傷的透透徹徹的，感覺可難受了。
許悠苒被氣得不行，看着許擇，“那一句悠悠被你吃了，許悠苒這個名字就叫的那麼順口啊？”
許擇點頭，他還沒有習慣，現在腦子認定的事情自己都要考慮一下，就算是許擇什麼都不記得了，可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瞭解的，腦子是亂的。
現在的腦子全是透明的，直覺告訴他應該認識很多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他已和都不記得。
“許悠苒，你什麼時候給我找人啊？”
許悠苒被他纏着的都要煩了，就是要找蘇菡嗎，因爲這個人可是磨嘰了一天了。
許悠苒無奈的搖頭，既然如此剛剛爲什麼要把人氣走呢？
許悠苒搖頭，“這一次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她了，你以前氣走她多少回你自己還記得嗎？”
雖然這一次也算是有情可原，但是性質也不一樣，直接將蘇菡忘了可還行？
當然，許擇把所有人都忘了，一個蘇菡而已，還真的算不得什麼。
許擇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能不能和我講一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講明白了，我就在知道了。”
“在你動手術之前，有一年的時間在住院，着一年裏，都是蘇菡對你的照顧，從前忙到後，一直都是蘇菡的默默付出，這回你懂了吧？”
付出了這麼多，突然問一句，你是誰啊，換成誰能接受的了？
因爲許擇，蘇菡的眼睛都要哭瞎了，這個男人可倒好。
不過許悠苒聽懂了許擇剛纔說的，腦袋和心的事情，這樣說來，蘇菡是許擇心裏認定的人，這一點，比其他人都要重要。
蘇菡真的很值得，她所有的努力沒有白費。
許悠苒和許擇講了他們之前的事情，大概講了個便，許擇應該也能懂得了。
許擇聽完之後沉默了好久，“這樣的人渣，你爲什麼不打他一巴掌，打他一巴掌他不就清醒了嗎？”
打？給誰打啊，倒是想過無數次了，可是許擇是病號啊。
許擇渴望的看着許悠苒，“那我，那我還有沒有機會找她回來，我想要找蘇菡，可以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真的是讓人不理解啊。
許悠苒點頭，“你配合醫生檢查，我現在就讓醫生過來，給你坐個檢查，我現在就聯繫蘇菡好嗎？”
現在只有穩定住了許擇。
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雖然許擇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換了一個思想換了一個腦袋，可抑鬱症那些煩心事也隨之消失了。
醫生過來的時候給許擇推入檢查室，這一層關卡過完，許悠苒還要帶着他去實驗室，因爲許擇的特殊情況，他現在需要給人工腦續航充電，總之很麻煩。
許悠苒去聯繫了蘇菡。
蘇菡的聲音聽着有一些疲憊，好像很累，因爲許擇嗎？
“蘇菡，你還好吧？”
現在的蘇菡怎麼可能好呢，累的精疲力盡已經不想說話了。
“菡菡，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說，我說完之後，你想要怎麼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插手，也不會多管，好嗎？”
蘇菡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老大你先說吧，我就聽着。”
許悠苒和蘇菡將了剛纔許擇說的心裏話。
“現在的許擇，不僅僅是你，他把所有人都忘記了，可是你不一樣，他用心記住了你，蘇菡你敢相信嗎，你是他心裏選擇的人。”
心裏選擇的人，已經認定好了的。
“可是他親口和我說的，他不認識我。”
許悠苒點頭，“是啊，他也親口和我說的，他心裏認定了你，看見你走的時候他很傷心，蘇菡，這就是他對你的情感，這一點你不得不承認。”
蘇菡沒有力氣哭，那邊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