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中也很鬱悶,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裏有多難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人生剛剛步入正軌,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安然的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主需要找個合適的時間公佈出去。這天,魏雲錦難得睡了個懶覺,進到公司的電梯時,身體猛地一震。
他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他本能的吸了吸,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反應:“這是安然身上的味道。”
他們有多少天沒見了,他有多想他,想到聞到同款香水都能有反應。
倒也不是沒見過,這幾天無論忙的多晚,他只要一想到安然就會心揪得好痛好痛,他會直接開車去找他,然後懦弱的躲在他家樓下不遠處偷偷的看着他,看着他和他的女朋友進出那棟樓。
一旦看到他們進進出出,他就會問自己:“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魏雲錦下了點頭快步走進了辦公室,鑽進了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走出來的時候,夏明明正好敲門。
“你怎麼在這,安然也來了?”
“嗯,我哥在唐總辦公室,說有一個廣告要撤,留不住了,我們來談這事的,唐總讓我來叫你一起。”
“原來那個味道不是錯覺”
“什麼錯覺?”
“我不去,讓她自己看着辦。”這麼小的一件事還把人給叫來,也不知道唐婉兒賣的是什麼關子。
“哦。”夏明明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等等,他最近有沒有見什麼人,就是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男人。”
“有,你怎麼知道的,那個人叫賀餘風,是我哥的舊友,這段時間天天見面,煩都煩死了”夏明明突然感到自己說漏了什麼,趕緊閉了嘴,再看看魏雲錦黑糊了的臉,轉身迅速消失。
魏雲錦將自己關在了屋裏,偶爾上下樓。安然從唐婉兒的辦公室隔斷玻璃,能看到他走過的身影。
他從來都沒有往自己的方向看過一眼,就那樣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從眼前走過。安然深深嘆口氣,起身離開了。
魏雲錦不知道安然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一直不敢看向那個方向,直到天黑,他走進衛生間,再一次摳開了那道齒痕。
方蓉的戲一拍完就準備坐車回住的地方,這部戲她的角色不多,她願意接下來,就是因爲拍攝基地位於安然的城市,她希望與安然能離得近一些。
她剛剛打開車門就看到了安然的臉,這讓她很意外,驚喜道:“你怎麼來了,不怕被拍到啊。”
安然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放心,偷偷來的,怎麼樣累不累。”
“不累,都習慣了。”
“那也別太累着,……你,是不是去找魏雲錦了,他欺負你了?”
“沒有,你聽誰說的,我那是去談工作。”方蓉警惕的看着他,見他一臉沉默的看着自己,轉臉撒起嬌來:“哎呀,真沒有,就是工作上有些口角,這很正常,我都沒當回事。”
“以後別去找他了,工作可以讓經紀人去談,你別去。”
“我知道了,走吧,送我回家吧。”
“我……還有事。”
“就送我到家樓下,你現在是敏感時期,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的。”方蓉死死纏着他的手臂,一臉期待。
“好。”
“耶~”
方蓉住的地方沒有多遠,不到二十分鐘車就開到了酒店。她沒讓安然下車,直接讓司機將他送回家去,然後冷冷的看着助理小聲說:“你跟我來。”
方蓉進入酒店,把包直接扔進了沙發,回頭就是劈頭蓋臉的怒喝:“你告訴他的?”
沈白安低着頭,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對,我告訴的,那天你都……”
“關你屁事……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應該最瞭解我,我不想說的事你慘呼什麼。”
“我……對不起,我不想你被欺負。”
“我沒有被欺負,我只是,只是……”
“就像你說的,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瞭解你,他們倆的事咱能不摻和了麼。”
“你什麼意思?”
沈白安浮躁的心越來越亂:“我不傻,他們倆眉來眼去我又不是看不出來,你喜歡他,可你不能喜歡一個同性戀。”
方蓉臉上一紅,上前推了他一把,怒道:“他不是,魏雲錦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安然不是,還有,你別忘了,你現在只是我的助理。”
方蓉惱羞成怒去甩他的手:“好啊,前男友,說分手的是你,怎麼,看我談戀愛了捨不得了?你早幹嘛了,我跟安然睡的時候你去哪了……啊……”
沈白安一臉痛苦的將她撲倒在沙發上:“別再說了別再提這件事了,不然,我可能會殺了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好我不說,你先從我身上下去。”
“我在你身邊當個助理,不是爲了看你們親親我我的,不是……”沈白安捧着她的臉重重地吻了下去,帶着發泄與懲罰,撕扯着她的衣服。
方蓉拒絕的推搡着,半天也推不開,她眼裏含着淚淺淺的迴應着,兩人跌跌撞撞奔着臥室艱難的前進。
安然到家後看着司機離開,給汪菲打了個電話,得知魏雲錦忙完工作就回家了,他轉身打車去了他的住處。
魏雲錦剛洗完澡就聽有人砸門,他開門看到是安然,心臟就開始狂跳,但馬上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爲安然來勢洶洶,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找方蓉說什麼了?”
“你來還用敲門麼,指紋和密碼都沒改。”魏雲錦答非所問。
“我問你話呢。”
“是她找的我,她回去跟你說什麼了?你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態度。”
“她什麼都沒說,是她助理說她從你這裏回去哭了一路,你到底對她做什麼了。還有,求你什麼?你威脅她了?”
“我能對她做什麼,你是來興師問罪的?”魏雲錦陰沉着臉一步步逼近,安然本能的向後退去。
“不是,我是想知道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怎麼?怕我告訴她咱倆的事?”
“你……你敢說麼。”安然退到牆角,已然無處可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魏雲錦嚥了咽口水。
“我敢,是你不敢。”
魏雲錦的呼吸就在他的頭頂,他低着頭看着他的喉結,腦子裏一片混亂。
“你不會是告訴她了吧。”
安然的臉色煞白,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什麼願意。魏雲錦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安然有些發毛:“你笑什麼,回答我。”
“我笑什麼我是恭喜你啊,你們倆一個爲了對方來求我放過,一個爲了對方來興師問罪,好一對郎才女貌心意相通的愛人,羨慕死我了。”
他笑自己明明愛到了塵埃裏,還幻想能有一絲希望,不可笑麼,有史以來最好笑。他後退了幾步,離安然遠了點。
這個身體一旦遠離的自己,安然的頭腦似乎才能正常運轉,他突然明白過來,方蓉來找他是爲了什麼,雖然他也懷疑過這可能是魏雲錦的報復,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懷疑:“你別諷刺我了。”
魏雲錦收起了受傷的眼神,懶洋洋的坐進了沙發裏:“我是真心的,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一定包個大紅包,啊還有,我要是也找了個女朋友,也一定帶去給你認識認識,這麼說來……你覺得咱倆誰會先結婚啊。”
魏雲錦擡起臉笑盈盈的看着依舊站在一旁的安然,他沒有回話,像是認真思考着他問的問題,又像是愣神,靈魂飄離了身體一般,呆若木雞。
魏雲錦沒看懂他複雜表情,正像方蓉說的那樣,他對演技很有天賦,他不知道哪一段是他演出來的,哪一段又是他真情流露。
他總是在一個個難眠的夜晚,回憶起他白皙透亮的肌膚暈染上一片片潮紅,每一聲蘇入骨髓的呻/吟,每一次高/潮都會望向自己的眼神,那麼哪一次是他演出來的呢。
安然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我們,還能是朋友麼?”
“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
p友還能成朋友麼?說出去都能笑掉大牙,可是,這個機會對於魏雲錦來說是在黑暗中撒下的一縷微弱的火苗,他的本能告訴他必須抓住,只有握緊這個火苗才能活下來,才能在他即將殞滅的世界裏擁有一絲希望。
哪怕只是朋友也好,讓他參與進他的生活,他可以控制住自己想要佔有的想法,可以只做個朋友,只要他不丟下自己,他可以做到……像他從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