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路程,魏雲錦只用了一個小時。汪菲膽子大,坐在副駕駛任由他把車當飛機開。

    路上,唐婉兒打來電話:“賀餘風出國前在t城只有一個住所,就是當年他爸住的房子,現在那一片的別墅都被同一個人給買走了,正是賀餘風。”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如果先到,我只求你千萬別衝動,一定等我。”

    魏雲錦開車到別墅區後才發現,賀餘風買下的這一片別墅是整整的十棟。他們駕駛着車挨家挨戶掃了一遍,幾乎不像是住着人的樣子,只有一個房子裏掛着厚厚的窗簾。

    魏雲錦敲門沒人開,他跑去窗前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客廳,但是二樓還拉着一條黑漆漆的窗簾。

    魏雲錦等不了,他返回車裏:“繫好安全帶。”

    汪菲聞聲緊緊的抓着安全帶,魏雲錦繃緊身體,長按兩聲喇叭後就踏足了油門直接撞跨圍欄,衝向客廳的落地窗。

    撞擊聲巨大,一牆的玻璃散落一地,回聲持久不散。

    魏雲錦直接撞進了房子裏,屋內被撞得面目全非,還好他收腳踩了剎車,不然直接撞向牆面的話一旁的汪菲怕是會喫不消。

    魏雲錦踹開車門跳下車,踏過一地的玻璃殘片,滿屋子尋找安然,最後在二樓一間緊鎖的臥室門前停下。

    魏雲錦用力推了推門,那門被鎖的死死的,他知道,安然一定在裏面。

    “安然,安然,你在裏面對不對,回答我安然。”

    他一遍遍呼喚反反覆覆的砸門,可門裏依舊無聲傳出。他除了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尋找了,他怕除了這間房子他再也找不到安然。

    “安然,我來了我來了,你別怕我來了”他撕心裂地的喊叫着,拳頭狠狠的砸在門上,直到皮膚崩裂鮮血四濺。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從裏面打開了,魏雲錦擡頭看到了開門的賀餘風。他眼神空洞面色死白,魏雲錦心裏鈍痛他蓄力撞開他往屋裏走去。

    安然正躺在牀上,眼睛呆滯的看着牀前的魏雲錦,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聲音嘶啞:“別看。”

    魏雲錦顫抖的雙手停在安然的臉上,他的肌膚沒有一處完好,哭紅的眼睛腫脹着,嘴角撕裂,嘴脣和舌頭更是慘不忍睹。交歡所留下來的痕跡遍佈全身,分開的雙腿已經無力合攏,深色的牀單佈滿了難以形容的液體和血跡。

    看到安然的慘樣,魏雲錦的心頓時窒息。他咬緊下脣去鬆開他被捆綁的雙手。

    剛一鬆開,安然便疼的弓起了背,微張着嘴發出無聲的□□。

    魏雲錦脫掉外套輕輕包裹住他,將他攔腰抱起走出房子。汪菲正從地上爬起,臉上捱了一拳,肚子上不知捱了幾拳,痛到直不起腰。

    “你沒事吧?”

    “我沒事,對不起讓他跑了,出手陰狠,大意了。”

    “先去醫院。”

    汪菲的身手是很厲害的,撂倒一兩個男人絕對沒問題,賀餘風當時暴躁異常,出手陰狠毫無章法,她第一次喫這麼大一次虧。

    魏雲錦前腳剛走,唐婉兒後腳便到了,看着一腦袋扎進房子裏的車,她深深嘆了口氣。汪菲打來電話講述了情況,她又奔着醫院趕去。

    連夜,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返回了w城,唐婉兒安排安然轉院進了私家醫院,那裏沒人敢隨便拍攝,更不會有任流言蜚語傳出。

    老醫生從病房出來,拉着想要往裏衝的魏雲錦:“別急,先聽我說完再進,他睡着了,你進去也沒用。”

    “他怎麼樣?”

    “燒退了,肛口撕裂比較嚴重,不過不深,得養幾天。你們年輕人啊,得聽我句勸,他身體底子再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以後你們再”

    唐婉兒在一旁咳了兩聲:“方爺爺,誤會了誤會了,走,我跟你好久沒見了,咱聊聊?”

    方老爺子呵呵一笑,被唐婉兒攬着胳膊邊走邊聊:“可有些年沒見啦。”

    “爺爺身體康健,不用來醫院。”

    “嘁,那是,來醫院幹什麼。”

    方老爺子和唐老爺子差十來歲,但兩人投緣關係比較好,當年她爺爺闖蕩江湖的時候沒少挨刀砍,挨槍子,身上有多少刀疤沒人比方老爺子清楚。

    汪菲推了推僵在門口的魏雲錦:“進去吧,你那麼想見他。”

    “我查到賀餘風了麼?”

    “還沒,我親自去,你好好陪陪他,有消息我就通知你。”說完轉身離開。

    魏雲錦輕輕推開門,心裏複雜的痛,看着安然的臉,不禁一行眼淚滑下。

    安然睡了很久,他醒來的時候渾身依舊很痛,他掙扎的太過用力導致全身肌肉痠麻,如今挪動一下都有些困難。

    魏雲錦趴在他牀前睡着了,他手指輕微的動了動,握着他手的魏雲錦立刻擡起了頭:“你醒了。”

    安然苦笑道:“渴了。”

    魏雲錦忙起身倒了些溫水,安然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輕聲說:“對不起,還是讓人給碰了。”聲音空洞又沙啞。

    魏雲錦心裏難受到爆/炸,他迅速眨了眨眼讓狂飆出來的眼淚消失,控制好情緒纔回頭走回來。

    “我報警了,他跑不掉。”

    “別生我氣。”

    “我不生你氣,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安然點了點頭:“如果一開始就未曾糾纏不休的話,事情可能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吧。”

    “跟你沒關係”

    魏雲錦扶起安然,溫柔的餵了口水,頓了兩秒再餵了幾口。安然點了點頭示意夠了,魏雲錦擡手擦了擦他的嘴角。

    “我曾把他當哥哥的,我家沒了,那時候我三天不喫不喝,是他撬開我的嘴,灌了一整碗的稀粥他媽走得早,他爸又忙於工作,以至於他特別會照顧人,那時候我滿心想的都是他做的粥真好喫。”

    說到這,安然似乎回憶起了那年的早晨,那時的賀餘風就行一股暖陽照進了潮溼角落裏的自己。

    他顫抖着嘴脣深呼吸了兩下,繼續說道:“他應該恨我的,他沒了媽,又因爲我沒了爸。我知道失去雙親的感受,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被人追着戳脊梁骨說是殺人犯的兒子,該有多痛苦”

    “安然,別想了。”

    “魏雲錦,算了吧”

    魏雲錦低着頭緊緊咬着牙關,他不想就這麼算了,即便他賀餘風再慘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就是不想放過他。

    “不可能,我永遠都不可能放過他。”

    “你誤會了,我是想放過我自己,別讓我在想起今天和從前,讓我忘了這個人,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魏雲錦緩緩爬上牀,緊緊的將安然摟進懷裏,輕柔地去安撫他後背,鼻息落在頭頂,許久才緩緩說道:“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

    安然將頭深深的埋進了魏雲錦的懷裏,聽着他強壯的心跳,從今天起他想要成爲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安然兩天後出院,畢竟底子好恢復也快,可就是鬧了胃病遲遲沒好利索。以前大酒喝着,還常被灌藥,胃潰瘍比較嚴重。

    這天魏雲錦在y城忙着參加酒會,安然索性在家住了幾天,無所事事,拿着本書窩在沙發裏看。

    夏明明因爲他被綁架的事嚇得不輕,這段時間跑去跟汪菲推薦的拳館教練學拳去了。

    安然本來看書看得入迷,魏雲錦這時突然回來了,一進屋二話沒說就跑去了廚房接了一杯溫水。安然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以爲他是尿急,沒成想是渴了。

    魏雲錦端着水遞到他面前,另一隻手掌心裏有兩個藥丸,正是那個方老爺子給開的中藥。

    安然低頭一看:“這是我的胃藥?”

    “嗯,快喫。”

    “你大老遠跑回來就是爲了這個?”

    “嗯。”

    “我喫過了。”

    魏雲錦纔不信:“你不會怕苦吧。”

    安然臉一冷不太高興:“你……我不喫。”

    魏雲錦瞬間軟了下來,柔聲說:“聽話,我很累的,開了一個小時的車,看着你喫完藥我就得趕回去。”

    “那你就信任我,再說了,我都好了不用吃藥了你還來回跑,也不嫌累。”

    “好了?那你就算是爲了我喫,不然我不放心,會耽誤工作。”

    “你是不是把我當兒子養了。”

    魏雲錦抿了抿嘴,趁着他張嘴的空隙,將藥扔進了嘴裏,一陣苦自舌尖傳開,安然忙抓着魏雲錦的手一口飲光了杯中的水。瞪着泛起淚花的眼睛看着他。

    魏雲錦從兜裏掏出了一顆熊貓形狀的棒棒糖,扒了皮迅速送到了他嘴裏。

    安然嘴裏嚐了甜嘴上卻不饒人,嘀嘀咕咕肯定是罵人呢,魏雲錦卻不以爲意,捧着他的臉在額頭上親了一口,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兒子?我特麼是拿你當媳婦養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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